迈克说我又听到了幻声,说一定要把我看住,别被黑手暗算。
可他不知道,现在被暗算的不是我,也不是陈清寒,听声音好像是黑手被暗算了,因为它叫得太惨了。
我估摸着陈清寒应该没事,也就没急着看他背后有没有手印。
时间一点点过去,休息的时间一到,陈清寒便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黑手再没出现,迈克似乎不死心,重新出发的时候,也紧跟在我身边。
杜医生和汪乐走在一排,黄载江在他们前面,陈清寒决定继续向市中心前进,他说既然是躲不掉的麻烦,那干脆就迎上去。
陈清寒跟我说的事,要是告诉其他人,唯恐他们乱了阵脚,所以他只偷偷告诉我一个人,毕竟我的心理承受力,和正常人不一样。
比如我知道这座古城的每个建筑、每条街道、每个角落都藏着恶灵,并且它们一直在默默监视着我们,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在我们走过的街道、歇过的屋子里,随处都有恶灵潜伏,有时候我们可能就坐在它们面前或身边。
它们如同城市的一部分,像一块砖一片瓦,存在于各个角落,已经与古城融为一体。
但这些东西不是壁画,它们是活物,若是杜医生知道她方便的时候,有个恶灵蹲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还不把她隔应死。
当然,陈清寒不说,主要原因是不想惊动恶灵,整座城市都被恶灵充满,它们现在只是‘监视’,若是惊动它们,集体围上来,我们这点人,还不够给它们塞牙缝。
陈清寒也想知道它们为什么只是盯着我们,搞搞拍手印这样的小动作。
无用叫它们恶灵,又有那么多人进来、有来无回,若说它们对我们存有善意,傻子才会信。
既然没有善意,又为什么不动手?
正因为想要弄清原因,陈清寒装作看不见它们,反过来观察它们。
中途加入队伍的小红和古小哥都没影了,小红我并不担心,古小哥失踪也不像是遇到危险,听汪乐的意思,他似乎是自己找个借口跑掉了。
进沙漠时就我们这几个人,现在人员不变,迷雾未散,能见度只有两米,我们离开小屋,往市中心走,走了没多远,汪乐认出他聚餐的院子,指给我们看。
那是一栋有点像四合院的宅子,大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地,黄载江提出进去看看,万一能找到证据证明汪乐看到的不是幻觉呢。
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更加不能分开行动,几个人的队伍也方便,一起迈上台阶,进了大宅院的正门。
前院摆着八张石桌,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盆、碗、盘子,还有小坛子,可能是装酒水饮品用的,乍一看这院子,真像是正在办酒席的样子。
但走近了一瞧,那些盆盆碗碗里边,不是虫子就是草,再不就是土和泥,坛子里的液体混浊发臭。
汪乐见状又想吐,黄载江叫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酒席’,争取眼不见、胃不翻。
有些盆里的东西是满的,而大部分的碗盘都快空了,只剩点底儿,汪乐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八张桌子呢,他又不是大胃王,再说吃土和泥它顶饿啊,所以这些黑暗食物肯定不是一个人吃掉的。
桌上的餐盘没有掀翻,地上也没有打烂的餐具,汪乐说他看到两伙人打了起来,可是过后回想,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东西还摆在桌上,看来那就是他的幻觉。”迈克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开口下了结论。
汪乐说那两伙人打架的时候,把食物都扫到了地上,他觉得浪费,所以抢下了一盘海参,心里想着得挑贵的抢救。
但此时我们看到食物好端端摆在桌上,地上干干净净,碗盘里的‘食物’并没有撒到地上。
“可能是有人打扫过。”黄载江说。
且不说有没有人打过,单是这一桌桌的‘饮食’布置,就需要有人来做。
汪乐吃的虫子可是特别新鲜,仿佛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虫子身上还沾着泥巴呢。
所以院中的‘食物’不可能是原来就有的东西,谁为他准备了如此丰盛的大餐?
迈克说可能是汪乐自己在幻觉中刨出来的,只是他不记得而已。
汪乐立刻否认,说他亲眼看着那些人一盘一盘端上来的,他一直在院子边上坐着,根本没上过手。
石桌摆在露天的院中,桌面布满灰尘,碗盘放在上面,会印出一圈圆型印记,看这个印,就知道盘子和碗刚放到桌上不久,因为圆型印记里面也有灰尘。
迈克不认同道:“也许是你自己摆上去的。”
这下汪乐急了,“肯定不是我,不信你看看我的手!”
汪乐伸出双手,他动动手指,让我们看他的指甲。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进入沙漠之后便没剪过,多少长长了一点,指甲长了容易存污垢,如果他刨过泥,即使事后擦过手,指甲里存的泥却很容易被忽略。
迈克看看汪乐的指甲,里面没有泥土,但他还是摇头:“你检查过铲子吗?”
我们每个人的装备里都包含一把折叠铲,因为是深入沙漠,帐篷、车,甚至是人,都有可能被沙子埋住,需要清理。
汪乐的铲子随身背着,他拿出他的那把让我们看,铲头上也没有泥土。
“这回相信了?”黄载江略有些不满地说。
“我只想证明他有没有产生幻觉,这一点对我们每个人都非常重要。”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