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抬上马车,躺在车厢的一边,医生在检查他的肩膀,车厢里的人很安静。随着马车有节奏的晃悠,谢绾睡了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普鲁士大使馆里的自己的房间里。肩膀被医生重新包扎过,旁边坐着杜福尔-伏龙斯。谢绾很长时间没说话,断断续续的问杜福尔-伏龙斯,
“跟我说说我在牢里待了多久,发生了些什么……”
杜福尔-伏龙斯一边把谢绾扶起来依靠在床头,一边说,
“路德维希殿下在得到尼古拉大公被软禁和大使馆被围攻的消息之后,立即向亚历山大陛下通报了圣彼得堡兵变的事情,然后很快以亚历山大的名义发出讨逆声明,并调集他手里的七万大军向普俄边境进军。没想到阿拉克其耶夫胆子那么小,几天之后,他就发表声明,表示仅仅是在维护圣彼得堡稳定。亚历山大要求他立即下野,释放包括尼古拉大公在内所有人,他表示无条件同意。
路德维希殿下的军队长驱直入波兰,在边境上受到了康斯坦丁王储麾下波兰骑兵的小规模抵抗,但完全没有战斗意志,很快就溃散了。在攻占华沙之后,亚历山大要求康斯坦丁王储放弃王位继承权,并软禁了他。
然后普鲁士大军回撤至柏林,有大约八千军队护卫亚历山大与路德维希殿下一路到了圣彼得堡,昨天刚进城。
前前后后大概将近一个月吧。”
听到这里,谢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路德维希这家伙……
第二天,路德维希来看望谢绾。俩人寒暄之后,谢绾好奇的问路德维希为什么敢调动军队替亚历山大讨逆。
路德维希“嘿嘿”一笑,说,
“亚历山大此人平生谨慎,他不会安排一个不放心的人来治理朝政;另外,阿拉克其耶夫发动了兵变,却又不做任何政治声明,我料他只是因为对亚历山大受蒙蔽、尼古拉大公与我媾和不满而强行夺权,而并没有真正造反的意思;再有,他放了大使,却莫名其妙的抓了你,我就知道他肯定有把柄被你威胁了。
他不是真心造反,却干了造反的事,还有把柄在你手里,这种不着四六的状态不是摆明了让人踢屁股吗,我无论如何都得试试他的深浅。所以我就赌了一把,买通神婆和亚历山大身边的女人,添油加醋的编了他造反的事,把亚历山大气得不行,当即就请我出兵讨逆。
当然了,七万大军就是吓唬他一下,如果他真的要调集俄罗斯军队跟我干,我还不一定有胆子进入波兰。”
阿拉克其耶夫毕竟还是老了,老人稳重的作风,怎么会理解路德维希年轻人见缝就钻的心态呢?谢绾一想到阿拉克其耶夫被自己唬的不敢发声明还抓了自己,反而因此被路德维希看穿他心里有鬼,不禁笑起来。路德维希看他笑,连忙问原因。于是谢绾把他与阿拉克其耶夫交涉、入狱、狱中所想的事都跟路德维希说了一遍,路德维希也不禁嘿嘿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