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洪流微澜>第二十章 十一重臣

年轻人顿了顿,接着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治?拜伦,拜伦伯爵六世。大使阁下授权我来跟您沟通,并给您力所能及的帮助。“

谢绾心里“嚯“了一声,居然还是位伯爵。不过对这位拜伦伯爵没什么印象,但他还是赶紧换了副笑脸,

“伯爵阁下您好!”

接着谢绾谈起了自己的正事儿。他低声说,“国王和格奈森瑙闹矛盾,您大概是知道的。现在他们停止了对我工厂订单款的支付,我遇到了大麻烦。”

“我明白了。”拜伦点点头,“但要照我的看法呢,这是国王不对,您难道不认为国王和贵族们获得了太多的权力和利益吗?!”

谢绾警惕起来。他当然可以想象到,英国人肯定支持与普鲁士国王对着干的那帮人,给竞争对手制造朝野局势混乱是英国人的惯用伎俩。

“这……不是谁对谁不对的问题,是我的工厂因为他们的争斗,被无理拖延支付货款的问题。”谢绾小心翼翼地把话题拨回正轨。

“工厂而已。”拜伦喝了口茶,恨恨地说,“别人怂恿我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我,那些贵族们看不惯我,让我名誉扫地。就因为我写诗讽刺他们,我也没有屈服,宁愿离开伦敦。伯爵我都不做了,来做了个文书,你那工厂算什么。”

谢绾暗暗叫苦,这英国大使也太不重视自己了,就派了个在英国待不下去,到普鲁士混饭吃的倔驴来。谢绾只好继续坚持他的话题,

“伯爵阁下,我这一家子不说,还有工厂的其他股东和工匠们,都有一家人啊。怎么样,您行个方便,跟我说说谁能帮我?”

拜伦轻蔑地看了谢绾一眼,双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

谢绾气坏了,不知道还跟我瞎扯半天,站起来就想结账走人。拜伦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先别走,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拜伦另一只手从随身的皮箱里拿出几页纸,

“我写了首新诗,您先看看。”说着递给谢绾。

谢绾哪儿有心思读什么诗,心里暗骂这人行为古怪,因为丑闻被赶出伦敦真是不冤枉。无奈现在也没人可以帮自己,既然英国大使馆派他来,只好由着他。谢绾随手翻了一下。诗是手稿,题目是《普罗米修斯》,内容倒是写得慷慨激昂的,可惜谢绾不太会欣赏这些玩意儿。

“还不错,挺热情的。”谢绾违心地赞扬了两句。拜伦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

“您难道不能从诗里读点什么出来?比如为了自由不惜和强权斗争?”

我去,这英国人的脑回路真是不可名状。谢绾都要被逼破产了,还有闲心搞毛斗争。他对拜伦说,

“好的,好的,我再想想,我再想想。现在您可以说说……”

拜伦还不死心,打断谢绾的话,

“自由?自由不可贵吗?您难道没有从诗歌里获得力量吗?”

谢绾心里突然一闪念,写诗的拜伦,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见过……诗人拜伦?!他虽然对西方文学了解不多,但年轻时也是个文青,像拜伦这样大名鼎鼎的诗人和他的名诗《唐?璜》也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工作以后不再,也就淡忘了这些历史中的文人。谢绾一时间忘了自己的事儿,只是一个劲儿看拜伦的脸,这可是一位大诗人的脸啊。

拜伦看谢绾这个德性,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毛,疑惑地缩回抓谢绾胳膊的手,终于开始说谢绾关心的话题,

“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可以帮您转达给我的上司乃至大使阁下,您耐心等一下。”接着又写了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我的地址,下次需要帮助时别在大使馆外晃荡了,直接来找我,想一起读诗也可以。我在大使馆就是普通文员,普鲁士人也知道我是因为丑闻被迫离开伦敦的,只当我是混饭吃的文人。找我很安全。”

这对谢绾来说倒挺有用,他感激地握了握拜伦的手。这帮文人,虽然思想激进,脑子跑偏,却是一帮很热心的人。

约莫过了一下午,晚饭过后,当谢绾再回到旅馆房间时,门缝下面已经被塞进一封信。

信里大概简述了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国王和格奈森瑙的矛盾,绝非两人私人权力斗争,而是因为此时普鲁士朝野保王派和维新派的斗争已经白热化,通过他俩集中爆发出来。

这个时代德意志地区所谓保王派,指的是维护君主**制度与旧贵族封建领地的一帮子人;而所谓维新派(注1),指的是旨在建立君主立宪制度与统一德意志民族国家的另一帮子人。

这两者的尖锐对立,归根到底是利益之争,是国王、大贵族,与小贵族、资产阶级的话语权之争。此前因为拿破仑战争,双方的矛盾被外部敌人给遮盖,可一旦外部敌人消失,内部矛盾马上浮出水面,而且拿破仑作为资产阶级代表崛起本身,也充满了新制度与旧王权的斗争意味,这更使得这对矛盾比战前更加激烈。

普鲁士维新派的核心,是一个被国王忌惮的维新派贵族和资产阶级精英社交圈,因为活跃在莱茵地区,国王管他们叫“莱茵河畔的‘华伦斯坦阵营’”。其中核心人物,便是刚刚兼任莱茵省驻军军长的格奈森瑙和在几年前被迫下台的前首相施泰因(注2)。除两人外,还包括外交大臣洪堡(注3)、司法大臣基尔森(注4)、法制大臣贝默(注5)、战争大臣博耶恩(注6),以及众多有工商业资产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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