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法军指挥官苏尔特凭借六万军队,在保加利亚境内与俄罗斯、普鲁士十万联军周旋三月有余。由于奥斯曼军已经毫无战意,法军独自支撑也基本到了极限。
虽然法国民众还一片喊打喊杀,但法国内阁明白,继续打下去,就算苏尔特再神勇,也难免一败。
在对英德外交失败之后,法国外交大臣临阵换将,新任大臣德波利尼亚克亲王悄悄开始调转船头,主导与俄罗斯秘密接触。
同一时期,在路德维希向谢绾示好之后,德意志、普鲁士关系迅速升温,双方就边境问题、匈牙利问题形成一系列共识,就待双方在合适的时间举行一次会面,然后签订条约。
对谢绾来说,仿佛一切事情都在迅速好转,他在定了与普鲁士和谈的大方向后,委托李斯特全权负责,就一门心思投入到联合船舶集团和苏伊士运河两个重大项目中去。
此时德意志联合船舶集团董事会主席,是弗里德里希·迈耶尔先生,迈耶尔造船厂厂长第二代掌门人。迈耶尔造船厂创始于1795年,到谢绾原时空,仍然是德国最大造船厂。
迈耶尔先生在联合船舶融资过程中崭露头角,联合船舶初始资本的69都是由他和他的一致行动人带来的。谢绾在转嫁了成本的同时,也失去了对联合船舶的控制力。
不过建设联合船舶的初衷,是为了形成德意志军舰设计、制造能力,所以实际技术核心是谢绾雇佣的荷兰人,而最后的军舰买方还是德意志,其实也就是莱茵。在这个层面上,谢绾还是能够左右联合船舶的发展方向。经过一系列沟通,谢绾将新招进来的工业大臣秘书,机械硕士埃米尔·菲佛派到联合船舶担任买方代表。
以荷兰的船舶工业水平,制造一、二级战列舰也是可以胜任的。但是目前德荷两国海上需求不大,谢绾接受范·登·博世海军上校的建议,根据海上贸易的需要,建造一个完整编队的四级战列舰、护卫舰、炮艇,先满足对海盗作战和一定程度的远洋需要。
四级战列舰排水量一千吨,造价每艘二万五千英镑每艘,约合三十三万德意志马克;而整个编队造价高达二百万马克。目前莱茵联邦的年度财政收入也不过四千万马克,一支舰队造价就占5,维护费用又是每年1,谢绾看着菲佛提交的账单,觉得人都要被掏空了——怪不得这个世界只能分为海洋型国家和大陆型国家,海军厉害的国家哪儿还有钱给陆军,他突然有点理解英国人唯利是图的嘴脸了;
而另一个项目,苏伊士运河,更是吞金巨兽。
谢绾委任文教大臣、地理学家威廉·冯·洪堡带头组建了苏伊士地峡研究会,并邀请鲁尔财阀中的铁路、运河工程师入会,以研究苏伊士运河方案,给出运河的最佳路线。由于谢绾坚信运河可行,所以直接要求研究会出规划报告,倒也让研究会少了很多可行性论证工作。
在多次远赴埃及实地调查运河的方方面面后,委员最终于1830年6月一致通过了一份报告,该报告包含苏伊士运河的详细规划。
同时,总理大臣李斯特的秘书费尔巴哈具体执行与埃及的商务合作,根据埃及总督阿里帕夏给予的特许状,成立了苏伊士运河公司,并常驻埃协调运河修建及移交工作。
资金方面,谢绾当然不会妄想莱茵能够拿出这笔钱来——预算高达一千万英镑,合一亿三千万马克,即使人工由埃及总督出,也需要大概八千万马克,赶得上莱茵两年的财政收入,而且谢绾觉得最终成本会远远超过预算。
所以他一开始就准备将手里的股票中的一半卖到市场上去。但股票上市以后,问题就冒了出来:国际上对其究竟是否可行仍存有疑虑,因此苏伊士运河公司发行的股票一开始在国际上的销量十分惨淡,尤其是在英国与俄罗斯,股票几乎没人买。
另外一个大问题,是英国人一直在跟这个项目作对。
可以想象,英国人已经占据了非洲好望角航线的主导权,是非常痛恨苏伊士运河开通的,不仅前期在外交上各种施压,在金融市场里各种做空公司股票,还放话道:“我们有权质疑运河的方案是否足以盈利,因为苏伊士运河每年需要高昂的维护费用。而且不论如何,苏伊士运河永远不会具备通航大型船只的能力。”
财务、外交、政治上的阻碍,让谢绾为这个足以改变历史的伟大工程费尽心血,长期处在异常兴奋和极度抑郁交替情绪之中,到后来,即使他确信苏伊士运河最终可以开通,也难确定自己能够完成这一工程。
创造历史的资本家们往往如此,从第一部蒸汽机到第一部电动机,从第一条铁路到第一条跨大西洋海底电缆,这些被人视为疯子的投资者,被评价为“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他们可能是极端自私自利的,然而他们耗尽心力追求财富的同时,却也为人类提升了整体福祉。
但苏伊士运河还没开工,一件令谢绾更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在巴尔干战场上,奥斯曼帝国最终扛不住压力,于1830年6月投降;紧接着,法国也宣布与俄罗斯、普鲁士议和。对谢绾来说,这本来是个可以理解的收场,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法国人和俄、普刚刚签订和平协议,普鲁士立马翻脸。
1830年8月初,普鲁士宣布与德国的谈判内容不符合普鲁士利益,退出与德意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