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北元合上,正同噬情论事的云浮,忽而心中生出了不安,像是他在意的东西忽而便要失去一般,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噬情一直追问他何事,他才稍稍拂去了心中的不安,继续同噬情论着刚刚没有论完的事情。
上勤殿内阁书室中,枯掠影心中郁气尽消,他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轻快了不少。
倚玉院的花漾则是心下一沉,似乎变得有些空荡。
至于本来在上合殿一同议事的枯沧海等人,他们没来由的生了几分慌乱,好像他们想要守护的东西已然要守不住了一般,让人觉得委实难受却无力改变。
宝丘本以为也就是他们才会困于心,囚于情,没想到花笺姑娘这样缥缈的人,也会如此。往日花笺姑娘那般冷冷淡淡,云淡风轻,那皆是因为那不是花笺姑娘在意的人事物罢了。
此番若不是有她及时出手相护,花笺姑娘和那男子定会被那霸道的阵法伤及脏腑,损其修为,日后必然要花诸多时间和妙药方能在继续修行。
从铜鼎之中现身出来,宝丘将因为阵法冲撞导致体能妖灵和正气混乱,因而陷入短暂昏迷的花笺扶至一块还算平坦的枯石之上。
宝丘为花笺整了整衣襟,在她身上盖了件披风,又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了花笺体内,在察觉到花笺体内二气归于平静了之后,这才又在回到了铜鼎之中。
这地方的阵法太过霸道她破解不了,因为她现在本就是灵体,又寄于紫金铜鼎之中才无损伤,不过在出手护着花笺姑娘和那男人之时便消耗了大比分的灵力。
为今之计,她只能先等花笺姑娘醒来再做打算了,至于不远处挂在石头上的那个男人,宝丘本来是想把他放下来的,但是想起了刚刚这人的所作所为,气便不打一处来。
用花笺姑娘的师父来引诱花笺姑娘跳下这等阴诡之地,这人当真是太过卑鄙,所以她又动手将那男子挂在了更高的石头上,虽然不能解了她心中的不舒坦,不过消消气也是极好的。
宝丘在铜鼎之中一直等着花笺醒来,不过花笺还没醒,倒是花寒锋先醒来了。他看了看四周,只觉陌生的紧,再加上头疼欲裂,所以并未察觉到自己身处高石之上,他惯性翻身,直接便从高石之上掉落而下,尖石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而且听落地时那‘喀嚓’的声音,大约是身上哪处骨头断裂了。
宝丘见之,在心中暗道活该,气也随着又消了不少。
被这般一摔,又这般吃痛,花寒锋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的记忆停留在他不知为何去找花笺的时候,和他拽着花笺坠下终戚的时候。
那中间他与花笺发生过什么,他又为何会将花笺拽下,一同坠入终戚,他就是一片空白了。到底是谁要害他?又为什么要害他?这种种问题萦绕在他心中,不得其解。
虽然掉下终戚,但终归还是不能再此坐以待毙的,趁着还无人知晓,他必然要找方法出得这终戚才是,毕竟他的掌门师姐还在等着他去守护。
花寒锋用手撑着周边的的石头,企图站起身来,可终是未能如愿,他这才发觉,他的腿似乎是断了。
该死的,花寒锋不禁在心中暗骂,他头一回这般狼狈和无助,幸好掌门师姐没有看到他这般模样,不然他都不知道在掌门师姐面前要如何自处了。
再次环视了自己所处之地,花寒锋告诉自己,他不能乱,若是一乱,就算有活路,也必然会抓不住机会。
周围枯石森森,似乎并无生灵,待在此处久了,必然有损修为,他要尽快出去才是。当看自右前方时,他发现了还未清醒的花笺。
虽然花笺是被他拽下终戚,但是现下见到花笺,他最先想到的并非是对花笺有愧,而是想着如何将花笺永远留在此处,永不得出。
反正花笺尚不清醒,他现在将花笺的问题解决,掌门师姐必当再无忧心之事,他原本是没想过要这般对花笺的,但现下这般情况,大约也是天意安排,他必然是要从之的。
这般想着,花寒锋便脸生凶相朝花笺的方向爬了爬了过去。
宝丘虽然不知晓花寒锋心中的想法,但是从他那脸上的凶相便能猜出,他朝花笺爬过去必然不是想帮助花笺,而是要落井下石。
早知道这人心思这般不正,她那时出手护着花笺姑娘之时,就不该顺带将这个男人也护住,白白浪费了她的灵气。
不过没关系,花笺姑娘尚未清醒,但她可清醒着,若是那男人敢对花笺姑娘不利,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宝丘的不客气到底也还是没有用上,因为在花寒锋爬至花笺跟前之时,花笺恰好便醒来了。只见花笺悠然的半坐起身子,身上的披风自她身上缓缓滑落,在宝丘看来,自然又是几分香艳的味道。
虽然花笺才刚刚清醒,但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并没有断了思路,大约是历经的多了,所以便也习惯了。
她应也猜到了她能这般完好的躺在这平石之上必然是宝丘的缘故,所以在朝宝丘点头以示感谢了之后这才低首看着爬伏在地上的花寒锋。
花笺的眼神极尽冰冷之色,现下未被感情牵扯,花笺心中已然明白了诸多事情,这花寒锋竟然算计她!而她竟然还被花寒锋成功的算计了!不,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被花寒锋背的人算计了。
毕竟凭花寒锋的手段和和城府还到不了能设计她的地步,而花寒锋只是一颗利用完了就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