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顾江年赶回梦溪园。
方铭正坐在沙发上给余瑟处理烫伤。
何池见他归来,迎了上来。
余瑟坐在沙发上抬眼冷飕飕瞧了她一眼。
“如何?”顾江年伸手脱了身上西装外套,随意搁在沙发上,扯了扯裤腿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大碍,处理及时,擦几天药,就不会留疤,”方铭边说,边开始收拾手中药箱,抬眸望向顾江年之际,言语戛然而止。
且望着他的视线,颇有些尴尬。
而后、及其尴尬的咳嗽了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了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顾董。”
“何池,送一程,”顾江年嗯了声,大抵是精力都集中在自家母亲的伤势上,并未看到方铭那有意无意的提醒。
何池嗳了声,转身道了声请,送方铭出去了。
客厅内,一时只剩下母子二人,余瑟坐在他的右边,冷飕飕的瞧着他。就此情况,顾江年也不大敢言,越是说,只怕是越惹人恼火,此时的他,乖巧的很。
等着自家母亲开口。
“是不是姜家慕晚?”良久,余瑟冷冷发问。
“母亲听错了,”顾江年道,话语间且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叹息,听起来颇为无奈。
“你少忽悠我,”余瑟自是不信。
“不管我身边现在出现任何一个女孩子,母亲只怕都会以为是姜家慕晚,”说白了,余瑟现在对姜慕晚有着莫名的抵触心理。
说严重点,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你说我无中生有?”她问,话语冷冷淡淡。
“母亲言重了,”说着,顾江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俯身倒水之际,微微侧身,这一侧身。
不得了。
啪、余瑟一巴掌落在顾江年的手腕上,如此就罢,且还伸手扯住他的衬衫领口,力道之大,险些让他跪在地上。
“顾江年,”暴怒声在客厅响起。
屋外,方铭正让何池留步。
转身之际,方铭善意提醒:“何姨还是等等在进去比较好。”
这日,顾江年急匆匆归家,未曾来的急细细打量自己,哪儿曾想,洁白的衬衫衣领上挂了彩。
“我告诉你,任何女孩子都行,姜家慕晚不行。”
余瑟的咆哮声让顾江年微微叹息。
“姜老爷子明显瞧不上你,你若是还倒贴上去,那便是不要脸,”余瑟气急,坐着吼还不为过很,蹭的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江年,就差双手叉腰指着他破口大骂了。
“旁人也不见得瞧得上我,不过是瞧上了我身后的金山银山罢了,”顾江年温温开腔,望着余瑟的视线带着半分无奈。
大抵是这话让余瑟稍有些触动,只见她默了几秒。
顾江年以为,此事翻篇了,哪儿曾想,低估了女人非要一探究竟的心理:“是哪家姑娘?”
不管是哪家姑娘,肯定不能是姜家姑娘。
若随便扯个名字出来,以余瑟的性子,怕是要去探访探访人家。
可若是风尘女子,他今晚怕是不好过了。
若说是逢场作戏,他想,以余瑟的性子,明儿就能将他拉着去相亲。
顾江年纠结啊!
逃过一劫还有一劫。
商场上的斗智斗勇难不倒他,倒是自家母亲将他为难的就差抓耳挠腮了。
“平常人家的姑娘,”他道。
“平常人家也总该有个出处。”
“我心里有数,母亲若老是因为此事跟我上纲上线,会让我很苦恼,”顾江年这话就差直接告知余瑟不要来烦他了。
余瑟知晓自己有些上纲上线了,可转眼一想到姜老爷子那嫌弃的模样,就头脑清醒了些:“你同我保证,一定不能是姜家慕晚。”
“我保证,”顾江年无奈叹息点了点头。
“母亲不在乎你娶妻是否门当户对,但对方家世一定要清白。”
“明白,”他点了点头。
这夜,顾江年从梦溪园出来,狠狠松了口气。
归顾公馆,站在衣帽间落地窗前瞧着衣领上的唇印,思及姜慕晚唇边那抹揶揄浅笑,起初不懂,现在懂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这夜、姜慕晚从游轮下来,恰与候着她的老爷子碰上:“坐我的车。”
人多眼杂,且老爷子这声话语也不小,姜慕晚并未直接拒绝。
车内,稍静默了片刻,老爷子温温开腔:“不是要拿到自己想要的?改变心意了?”
“姜家有的,宋家也都有。”
她大抵是想再把老爷子气进医院,说的话语没有半分委婉。
大抵是被气着了,老爷子微微阖了阖眼,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别人给你的,和自己挣回来是一个档次吗?”
“无非过程不同而已,享受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
“你跟你母亲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人嘛!生而不同。”
尘世间,没有谁跟谁是一样的,双胞胎都有个先后顺序。
“想弄死织品,落了空,眼下连华众副总的位置都坐不住了,姜慕晚,你可真有用。”
“想看四周的风景,首先、你得爬上屋顶。”
2008年9月中旬,姜慕晚离开c市。
c市关于华众副总账号被盗的新闻又凭空而起。
姜慕晚一天不回华众,众媒体便一天不会放过这个新闻。
老爷子就此事同姜临发了几次滔天大火。
姜慕晚无疑是在等着姜临亲自请她回去。
若不是他,谁来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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