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七月的晚风带着热浪缓缓吹过。
车内、柳霏依惊愕的视线落在姜慕晚侧脸上。
而后者、视线落在车前。
暮色下,男人一身铁灰色衬衫在身,袖子高高推起,暖黄的路灯照在这人脸面上,倒是多了一份乱人心智的柔和。
四目相对,一瞬间的错愕闪过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浅笑沛然。
柳霏依回过神来,侧眸,顺着姜慕晚的目光望过去,见立于车前的男人,喜上眉梢,推开车门下车,踏着欢快的步伐朝顾江年而去。
车外,男人深邃的的视线从姜慕晚身上缓缓移开,落在柳霏依身上,眸中的些许温情似是被这夜风吹散,剩下的只是冷冰冰的凝视。
跟随他多年的柳霏依知晓,他心情不佳。
按照以往的惯例,她该慎言。
“跟姜副总一起?”话语起,凉意来。
“机场碰到,航班取消,就载了一程,”她如实回答,话语间的柔意又多了几分。
男人单手插兜,凉意深深“恩”了一声,转身之际,透过挡风玻璃睨了一眼坐在车内的人,转身,毫无温度的话语在柳霏依耳旁响起:“将人请进来。”
车内,姜慕晚只见顾江年睨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跨步向前而去。
那个兴冲冲满心欢喜的女子下车,连他的衣玦都未碰到半分。
她想,立于山巅的男人,有几个有真心?
“姜小姐,”正想着,身旁副驾驶的门被拉开,柳霏依站在旁边,轻唤了声。
事先都答应人家进去喝一杯了,此时若是因为见了顾江年而临阵逃脱,未免有些没种了些。
她下车时,立在林肯车旁抽烟的罗毕视线狠狠一顿,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细看,发现,当真是姜副总。
内心深处多的一句我曹顺着喉咙管冒出来。
顾江年、姜慕晚、柳霏依,好巧不巧,凑一起了。
罗毕目光顺着姜慕晚身影而去,直至这抹身影进了屋内。
深色系的酒馆内,罗毕透过玻璃窗瞧见姜慕晚坐在了吧台,而与此同时,同样坐在吧台的,还有顾江年。
姜慕晚甫一进去,便见坐在吧台的那抹身影,男人端着杯酒半靠在高脚椅上。
周身透着股子慵懒之气。
走近,姜慕晚隔着一张椅子坐下,似是有意跟人隔开些许距离。
隔在中间的那张椅子无形中让二人距离远了些许。
男人微微低眸,余光扫了眼身旁的空位,唇角微勾,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随即,不咸不淡的嗓音响起:“姜副总怕我吃了你?”
吧台内,正在给姜慕晚调酒的柳霏依浑身一颤,猛的抬眸望了眼顾江年。
可仅仅是一眼,又飞快的低头继续调酒。
“错了、是怕被狗咬,”姜慕晚漫不经心应了这么一句。
一手搭在高台上,一手落在修改,一身宽松的真丝衬衫衬的她整个人越发消瘦。
男人视线从她脸面上缓缓移至腰间,片刻之后,轻嗤道:“姜小姐这招狗体质确实是令人堪忧。”
言下之意,即便是被狗咬,那也是你自找的。
这日,姜慕晚似是无甚心情与顾江年这只老狐狸去斗智斗勇,讽刺的话语从这人嘴里蹦出来,她难得的没有开口接腔,只是侧眸睨了人一眼,随即视线又款款落到吧台里面穿着一身雪纺碎花长裙调酒的柳霏依身上。
唇角微微上扬,含着半分浅笑。
可就是这半分浅笑,让身旁的顾江年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咯咚”了一下。
大抵是时间尚早,酒馆内尚无多少人。
悠扬低沉的男生在音响里缓缓流淌出来。
二人静坐于此,良久无言。
直至,柳霏依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姜慕晚。
身旁人才凉凉开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如何?”
设计织品酒业,到头来,这个锅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还被姜临摁着头闷亏。
姜慕晚端起杯子轻啄了口酒,唇边笑意渐渐扩开,微微侧眸望着身旁人,“我说还不错,顾董信吗?”
顾江年这人,深沉如海。
纵使内心波涛汹涌,他亦有不动如山的本事。
修长的指尖在吧台上依次起起落落,深邃的视线平视前方,目光随着调酒师的移动而回神,随即笑道:“姜小姐说还不错,那就是还不错。”
姜慕晚点了点头,伸手端起杯子,朝着顾江年扬了扬,随即抬手,一饮而尽。
此举,让在吧台内的柳霏依稍稍错愕了一把,惊愕的视线望着她,正准备开口,只见这人缓缓起身,望着顾江年,且似是颇为懂事道:“不打扰顾董与柳小姐的良辰美景,先走一步。”
姜慕晚刚起身,柳霏依明显觉得,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冰凉且带着怒意。
这日、罗毕候在车内,将与徐放八卦完今日的戏剧件,便见姜慕晚出来。
且姜慕晚出来之后不过数分钟。
顾江年随后跟上。
且这人出来时,面色及其不佳,英俊的面色上布满寒霜,好似冬日里即将来临的暴风雪一般。
吓得罗毕不敢言。
整个七月,姜慕晚与织品扬逸凡保持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二人常见面,但也仅仅是见面罢了。
一如姜慕晚一开始所言,她不会帮他度过难关。
七月下旬,织品开始接触遇难者家属,欲要用重金让他们撤诉,更有意花重金让他们出面做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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