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在休息间。
顾江年左手落在右手手腕上,袖扣将将解开,尚未来得及推起。
听闻姜慕晚话语,默了数秒。
片刻之后,男人不紧不慢的将袖子往山推了推,且道:“大胆去。”
“我给你造作的机会。”
此时的姜慕晚犹如顾江年笼中的困兽,无论她如何攻击,这个男人手上握着最强有力的鞭子。
稍有不慎,便会让她血流成河。
二人静站而立,姜慕晚的冷怒与顾江年的漫不经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片刻,正当男人欲要向前时,顾江年手机响起,拿起,徐放话语在那侧响起:“老板,华众出声了。”
“说,”男人冷声开口。
“说是姜副总公司账号被盗,有人恶意而为之,且姜副总的内网账号也及时发了通声明。”
“倒是机灵,”男人浅嗤了声,而后、收了电话。
姜慕晚此时,若是乘坐了前往首都的飞机,就华众的这通声明即便是发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可此时,姜慕晚被顾江年压在君华顶楼不得动弹,不论姜临作何举动,她都只能被迫挨打。
局未破,但松散的差不多了。
顾江年其人,一颗心如同埋在地底下万千年的煤炭似的,黑的彻底。
“一颗炸弹扔下来,搅得四方不安,你想转身回首都,无疑是想让媒体将舆论推上顶峰,让事态发酵,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姜慕晚、成年人,做事情得有始有终,打了人就跑,算什么本事?”顾江年站在跟前,袖子高推的手腕缓缓插进裤兜。
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睨着她。
姜慕晚说不狠,只怕是假的。
这天衣无缝的一张网,被顾江年徒手撕了个稀巴烂。
间接性的,给了姜临一次求生的机会。
人的怒火膨胀到一定程度,是无言。
极怒不言,这四字可以形容此时的姜慕晚。
“顾董的本事就是将一个女人摁在这里?”姜慕晚冷声反问,清明的眸间泛起阵阵水光。
气急之时,怒火在心里悄无声息的攀升。
似是恨不得能冲上去徒手撕了顾江年。
本是悠悠然的男人在触及到她眼眸中的水光时,稍一怔,但仅是片刻又道:“觉得委屈?不公?觉得自己布局良久就要功亏一篑?”
说到此,顾江年冷笑了声,带着商人特有的凉薄之意:“委屈不公才是世间常态,公平公正不过人间肖想,没点本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冷酷无情的言语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凉水,朝头而下,浇的她瞬间清醒。
良久,她侧眸,视线缓缓上移,将眼眸中的水光悉数逼了回去。
凉薄浅笑道:“也是、如顾董这般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她原以为,顾江年跟她之间,有着那般相似的过往,应该是能感同身受,可事实证明,一切不过是她的肖想。
“觉得我应该可以跟你感同身受?”男人听闻她欲言又止的话语,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
而后,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摸了半天未曾摸到打火机,抬步朝床头柜而去,且边走边道:“换做五年之前、我会跟你感同身受,这世间欠我的人,不用上天给报应,我会亲自出手收拾,可是----------。”
哗啦一声,他拉开床头柜,啪嗒一声,按开打火机,拢手点了烟,浅浅吸了口,才继续道:“我前行步伐以行至如此,凭什么在退回去跟你来那什么劳什子的感同身受?鲲鹏直上九千里,它看不见地上的蝼蚁,即便你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顾江年,你掩藏的再好,也改变不了曾经已经发生的事实,了却顾家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你了得了吗?”
“是、你此时是鲲鹏,我是蝼蚁,但乾坤未定,胜负未分,谁能保证山不会塌?蝼蚁不会站上巅峰?”
姜慕晚这豪放的言语似是颇为好笑,男人俯身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轻嗤了声:“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屋外,徐放正从秘书手中接过午餐,说是午餐,稍晚了些,毕竟此时,已是下午时分。
这份迟来的午餐,是谁的,无须多想。
他将走两步,手机响起,付婧的号码明晃晃的呈现出来时,让他稍有些晃神,默了数秒,接起。
那侧到也是客气:“徐特助,我是付婧。”
“付秘书,”徐放步伐顿住,与之寒暄。
“联系不上顾董,只能联系徐秘书了。”
“付秘书有何指教?”徐放警惕了数分,是以连带着开口的话语都变了语气。
“劳烦告知顾董一声,我跟柳小姐现在在君华停车场,而顾夫人,就在我跟前,十分钟,我要见到我老板。”
“付秘书什么意思?”徐放眉头微拧,话语阴凉。
这二位,为人下属,均是得力助手,也各个都是狠角色。
为老板谋求利益的手段更都是顶尖的好。
“徐特助不懂,但顾董懂,只有十分钟,”言罢,付婧收了电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昏迷的柳霏依。
那侧,徐放提着食盒快步朝顾江年办公室而去。
行至门口,似是想起什么,在如此紧要关头且还伸出手大力敲了敲门。
见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