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得一阵脚步声,翟坊已至面前,崔通稍做沉思,拱手道:“回禀大人,空中降下雪雾、雪沙,甚么亦是看不见。”
翟坊没吭声,身上披着一件老灰色大氅,垂下的帽沿几乎遮挡住眼睛,不一时,见其摘下帽子,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喊杀声依然不止,清晰可闻。
好半晌,其一声没吭,三角眼眯成一条线,寻声看去,天地间茫茫然一片,其视线好似穿透雪沙,看见几个女妖丧命蛇妖之口,冷笑一声,禁不住脱口而出:
“雪雾来得正是时候,遮盖住一切,省得闹眼。贾淼这妖人,聪明得真他娘地不像话!”
话音未落,突闻得呜嗷喊叫、叽里咕噜之声奔此处而来,隐约间闻得几个小妖似是无头的苍蝇于雪雾之中乱撞,边跑边喊:“奉喜姝之命,前来引援兵,太白蛇妖引众多妖兵劫营。”
“呸!贾淼这妖人真不禁夸,刚夸其大聪明,又使出如此弱智诡计,鬼他娘地才信你!给吾杀!”翟坊狠狠啐道。
“遵命!”
崔通应声,一个翻身跃至营门下,传魔将二十员,出得营门外,见者格杀勿论!
魔将应声,‘呛啷’抽出长剑,寒光闪闪,冷气森森,横拉一排,出得营门外,嘁哩喀喳,跟切瓜剁菜一般,将几个前来送信求援兵的小妖砍翻在地。
且说这几个前来报信求援的小妖够倒霉的了,云山雾罩,深一脚,浅一脚,摔得个鼻青脸肿,可算是摸到魔兵大营,未料到迎接其等的却是冷森森地长剑,未待反应过来怎回事,两眼一翻,被送进鬼门关,一命呜呼!
营门上站立着的翟坊,影影绰绰自是看着了,招手彭临低声道:“待到雾气渐散之时,将其等拖入后方密林之中,不可留下痕迹。”
“遵命!”
彭临应声,翟坊转身而去。
且说喊杀声持续一个多时辰,渐渐变小,随着雪雾快速的退散,留下一个静穆如水的夜空。
眼前仿佛是一个童话的世界,漫山遍野白雪皑皑,洁白晶莹更加显现出天空的漆黑深邃,星星天空眨眼,毫无半分睡意。
一切皆被白雪掩盖,就连营门口处倒地的那几个妖兵之身上,皆铺满了白雪,不仔细瞧,还以为山坡之纵横之沟壑。
不一时,有魔兵上前,将其等之身拖向一旁边密林之中,返身之时,将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
待到东方的天空渐来渐亮,不一时,庄严的晨曦驱散黑暗,阳光从遥远的天边升起,将温暖洒落大地。
崔通、彭临跟吕蓓三将,站立在营门上,手搭凉棚向不远处的营寨了望之时,忽闻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载猷在前,身旁跟着翟坊,身后是几员魔将大踏步的向营门口处走来。
崔通三将忙飞身而下,传命打开营门,众人等站立两侧拱手施礼。
稍刻,载猷出得营门外,站至一处小山岗之上,向喜姝营盘处了望,但见四野皆白茫茫一片,阳光落在其上,金光万道,刺得眼睛发花,看不出个甚么,大雪将一切皆淹没,若不是听见昨夜鬼哭狼嚎之声,谁也不会知道两伙妖兵在一处火拼。
“昨夜的雪这么大吗,翟坊?”载猷问道,“可有情况发生?”
“回君上,昨夜里不光是下雪,狂风卷起雪沙,犹如海上的晨雾一般朦朦胧胧,甚么亦是看不清。
没有情况发生,想必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蛇妖趴窝里睡大觉还没起来呢!
此处飞禽走兽本就绝迹,逢着这么个大雪天,蛇妖恐怕是得断顿,饿死洞穴之中不是不可能啊!”翟坊阴阳怪气道。
“言之有理,那你快去看看去吧,不待其饿死,将断气之时,吾等立刻退兵。”载猷看着远处斥道。
“呃......,”翟坊吭叽道。
恰在此时,忽见顺着主峰处飞来两个身影,阳光刺眼,晃得没待看清其等之时,突然落至近前,正是女妖喜姝跟喜幂。载猷道:“喜姝,你等探得妖洞而回,可见蛇妖?”
见喜姝瞪圆眼睛盯了翟坊一眼,似是心中有气,不停地喘着,鼻尖上的那一颗豆粒大小的黑痣,来回直跳。闻得其怒道:“君上,昨夜妖兵前来放火劫营,激战不止,损失惨重,吾派出兵将前来求援若石沉大海,怎会如此?”
“何时之事,吾怎不知?翟坊,你好大的胆子!”载猷转身怒斥道。
‘扑通’一声,翟坊跪在雪坷当中,高声道:“君上,翟坊冤啊!翟坊冤啊!昨夜严防死守,一夜没合眼,没有看见一兵一卒前来求援。营门处守卫兵将可作证啊!”
“哼!一派胡言,吾亲派之兵将,怎会不来?”喜姝怒斥。
翟坊立刻怼道:“这位女大仙师,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等于要翟坊老命!
昨夜里狂风卷雪,雾气朝朝,对面不见人,其等于迷雾之中奔营寨而来,形同盲人摸象,又似蒙瞎一般,莫不是走得迷路,跌入山涧之中,又或是被妖人砍了,被埋大雪之中。
若是不信翟坊之言,可前去营门口处,问得守营兵将。君上,翟坊冤呐!”
“哼!”喜姝甩袖转身,气得鼓鼓。
“喜姝,不必生气,吾等此刻便至营门口处问个一清二楚。”载猷道。
一行人转身,大踏步直奔营门口处而来。
且说崔通三将,站立在营门楼之上,瞧见女妖前来,翟坊跪在雪坷当中,已猜出来个十之**,眼神交流默契,‘腾腾腾’大步下得营门楼,迎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