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奕日夜兼程,连着跑了五天,终于与韦宿碰了面。
两个人一见面直奔主题,沈良奕才从他话里得知,匪众在万岁山的事情,是范南风偷偷传回书院的。
沈良奕一时疑惑,明明负责此案的队伍全在解忧城,为何她要择远不择近,将消息先传到书院去。
他略略一想,问韦宿道:“那信到书院,给的可是孟子安?”
“是的,子安得信先于我,得了之后就匆匆下山了,南风另传了一封信给我,我晚他七日得的消息,上面说让我来这里,把消息当面告诉你们,我怕路上耽搁,故而先传了信。”
那信被沈良奕看了三遍,揣摩着她前后送出的意图,想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想来想去只觉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在给孟子安机会。
只是他不明白,绞敌的机会既然给了孟子安,为何还多此一举,再把消息又传回解忧城,是想让他们支援,还是不支援?
事情牵扯到孔惜宁与孟子安,沈良奕难免要多想一想,接着就是一声低呼,“不好!”
如果,让孟子安立功杀敌,并非她本意呢?
沈良奕猛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急急就往外冲,“不好,她在等我们救援!”
*
范南风此刻被一群人围着,精锐之首李茂神色尖利,把她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似乎心生怀疑。
可范南风神情轻松早有准备,觉得这怀疑,还比预想的来的迟了点。
惜宁被囚的事在设定之外,开始确实让她一惊,但凡事又有两面性,她便将计就计,又做了一个局。
书中拜月节孔孟本该暗生情愫,可华融山遇匪换了人,让英雄救美隔了这么久才重新有机会展示,这次她要一锤定音,所以搞事不留退路,安排孟子安得信独闯匪窝的同时,让自己化身照金遗族,骗取其他遗人信任,下令放了那些被囚的贵女,只留了孔惜宁。
她要让男女主受尽磨难,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真谛,才能在九死一生之后,谁也离不开谁。
潜伏了大半个月,早该到被发现的时候了,便故意露出马脚,造成现在被人围着的局面。
李茂怒气冲冲,把她故意为之注定要被拦截的信扔在她面前,问道:“烦请小主解释解释,这出卖我们位置向外求救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南风依旧安然地坐在上座,先咂了一口茶,再回他道:“你不认识字吗?怎么回事你看了不就清楚了吗?”
李茂一惊,继而更怒:“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假冒的小主了?”
范南风还未搭言,李茂身后的一人先说道:“大哥我就说她是假的了!从她让我们放了那些人起,就该怀疑她是奸细。”
“蠢货!”范南风嘲笑道,“你以为囚住她们你们就能拿到钱财了吗?你们也不想想,背后能出高价让你们掳掠王公贵胃的人,肯定大有来头,那人连得罪高官都不怕,你觉得会让你们活着拿钱离开吗?典型的想黑吃黑,我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搭救你们一命罢了。”
“你以为我们是吃素的?想黑吃黑,那得看他有没有本事,本来我们有那么多筹码,你这厮放走他们,就是在给我们使绊子,大哥,别跟她废话了,杀了她!”
李茂闻言一笑,道了一句无妨,转而对范南风说道:“阴差阳错,你还真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你放走的那些人于我而言就只是麻烦,可你留下的这个,正好是雇主想要的,为了找到这人,才抓了那些陪衬,你明白吗。”
她怎么会听不明白,有人暗中,想要孔惜宁的命!
“抓起来!”
略略震惊的范南风因此临时改变主意,任由他们抓住关进了地牢。
有人要杀孔惜宁。
她在地牢里左想右想,仍是想不明白何人要杀孔惜宁。
如果说书中沈良奕最终囚了孔惜宁,那也只是折磨她而已,从未让她有性命之忧,且自己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心思,并没有恶毒女配登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一路发展,事情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怎么会漏了这么大的隐患!
可现状并没有给范南风时间思考,地牢的石门一开,怀里抱着柴火的精锐军逐一进来,他们整整齐齐码在地牢四周,用柴堆围成了一个圈。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李锐哈哈大笑走进,拖长声音一声小主,不无讽刺道:“你送我这样一份大礼,我也得回一个不是,这些你还满意吗?”
“这地方藏于深山,本该是个安逸处无人察觉,却被你泄露出去,虽然于我们而言不再安全,不过对你来说,可是个风水宝地,死在这儿,也不遗憾。”
“惜宁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李锐眉头一挑,“死到临头还管别人!那尊金疙瘩我们自然会好好看管,来人,”
一个手握火把的人即刻走进,李锐又道:“我大发慈悲,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范南风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依旧强硬:“我也大发慈悲告诉你,你逃不出去的!若是对惜宁有半分不好惹了不该惹得人,我可不保证会不会留你全尸。”
“点火!点火!”李锐几乎气到嘶吼。
那柴上倒了油,一遇火引便一泻千里,很快燃起浓烟,呛得她咳了几声。
“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我们走!”
石门很快被关严,范南风处在浓烟之中,仿佛火烧不到她似的,不慌不忙先拿出大纲确认了孟子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