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的人瞬间围上来,冲着崖下又补了几支箭。
一人道:“大人,还需要再追吗?”
头头道:“不必,五六百米高的山崖,崖下又是乱石岗,掉下去不死也快了。”
不仅头头这样认同,范南风也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
坚硬的树杆子和石头刮在她的脸上身上,疼的她心缩了又缩,胳膊又被范四紧拽着,再多几分钟仿佛能从她身上扯出去。吹过耳畔的风如刀割,和着二人的喊声,范南风心想,这下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千防万防,猪队友难防。
她在快速下坠中绝望祈祷,希望脸不要先着地。
‘哇擦!’
一声忽视不了的巨响传来,范南风觉得自己身体一轻,额头立刻被硬物割破皮,温热的血顺着皮肤划过眼睛,视线接着就是一片猩红,她在疼晕过去前,费力地动了一下手臂,便知道范四甩出去了。
他怎么样?
*
“就让我进去吧!”
骄阳晒了一天的永安在黄昏之时暴雨如注,乌云压城,暗的比以往早了许多。
沈良奕踩着暴雨回客栈,远远就听到争吵声。
“现在客栈下榻着几位大人物,那小爷岂是你一个小小丫鬟说见就见的?还不快走开,惊扰了楼上的那位,小心你的脑袋。”
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被店掌柜拦在门外,推搡着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沈良奕伸手一扶,才教她免于跌倒。
待那女子转过头来,沈良奕讶然道:“宝儿,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快找找我家小姐和少爷吧!”
沈良奕见宝儿浑身湿透,像是淋着大雨匆匆赶来,“薇薇怎么了?”
“他们今日去城外观音庙算卦,至今都没有回来,府里派去接的人接了个空,庙里说很早就离开了,可到现在都没回府,如今下这么大的雨,那山路泥泞,出了观音庙再无避雨的地方,现在天又这么黑,实在叫人放心不下。老爷又遇年中盘点去了外面,我无人可求,就只能来找公子了。”
“他们何时走的?”
“吃了午饭就出发了,可说要等您,不知何时上的山。”
“等我?”沈良奕面露疑惑,“我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沈良奕听她讲了来龙去脉,立刻对驰信下令,“把张沫凡给我找来。”
张沫凡正是他派去逸风阁送信的人,可捎的口信却没有告诉他。
驰信道:“大人,张沫凡今早告假回家了。”
沈良奕觉得事情很凑巧,现下也顾不上多想,驻守客栈的队伍他理由不正动不了,只问宝儿:“府上有多少家丁能动用?”
“有七百人,其他族老爷们的也可以调用。”
“先把这七百人集合起来,等我放完手记,我去找你们。”
“大人,”驰信道,“许是二位小主在哪避雨呢,现在去找天色已晚山路湿滑,容易发生滑坡有危险,您交接公务忙了好几日,不如歇歇再寻不迟,兴许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沈良奕眉峰一聚,眼神瞬间变了变,“你最近胆子不小啊,倒是总想着替我做主?!我说了现在去找,你想让我说第二遍?”
沈良奕怒道,“还不快去准备!”
“怎么了?”沈良奕生气的声音太大,引来了萧景,“发生了何事。”
情况被略略作了说明,萧景道:“寻人事大,若是小将军人手不足,这些护卫兵任你调遣。”
沈良奕摇了摇头,强忍下怒意,将手账先递给萧景,“宫中派来的接替人员已经到了,任务也都交接完毕,这是最新的人事安排,日后公主有事,可直接与相关人员联系。”
“那你要离开永安了吗?”她知道百里书院近日开学,他没有理由再继续留着了。
“不,我要去找人,现在就去。”
外面下着暴雨,萧景瞥向驰信,而后道:“若有帮忙之处,这些护卫兵,我可都让他们听你调遣。”
沈良奕谢过,跟着宝儿到了范府,门口已聚全七百多家丁,个个穿戴蓑衣短打,手拿着夜光石制成的灯,等着听候吩咐。
短短的几分钟展示了他调兵遣将的天赋,人被有序分成七十组,后补和替换标明,每一组负责的地方做了划分,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开始向着向江山进行地毯式搜索。
不分昼夜这样的搜索连着五天,找到的却只有一些横尸。
可即使被雨冲刷了痕迹,那些人身上的伤口表明这里上演过打斗,时间就发生不久。
沈良奕不可避免地想到些坏结果,担忧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浓,正努力想用她武功高超鲜有人是对手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不让自己乱了阵脚时,一声痛哭便钻进了他的耳朵,
宝儿‘哇’一声哭跪在崖边,手里拿着一个香包,一边哭一边大喊道:“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东西,怎么能在这里。”
沈良奕跑到她身边拉起宝儿,“你确定这是薇薇的东西?”
“是的,这还是小姐出发前我给小姐戴的,上面还有范家的标记,我在崖边找到的,怎么能在这里!公子!我家小姐的东西怎么能在这里!”
宝儿哭的他心神难安,站在崖前向下观望,那里茂林挺立,下过雨出现塌方,甚至连路都不通,她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来人,送宝儿回去休息。”
一些猜测有了证据,沈良奕心里一沉,招手让那些家丁聚在一起,“留十队铺开来搜,剩下的人跟我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