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食人即将打过来,百姓也能理解,不会反对的。”
“是。”马长史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答应一声。
李珙点点头,又对堂内富商、士绅说道:“现下情形有多焦急也不必我再说。但征召青壮入伍需要耗费许多钱粮,库中的钱粮却又不足(粮食大部分被封常清带走了),我就直言了,请诸位慷慨解囊,资助钱粮。”
“都护放心,我等定然不会让大军缺了粮食、军饷。我自愿捐助粮十万石、钱千万,以助大军。”城中最有钱的富商应声说道。为挡住大食人,他也豁出去了,将自己将近一半的身家捐出去。
听到这人的话,屋内其他人都大吃一惊。纵然他们明白这时与军队、官府是福祸同兮,也没几个人有魄力捐出这么多财货。
但既然有人如此捐赠,其他人又岂能小气了;即使疼的心肝发颤,也不得不捐出至少三成家财,高声喊道:“我愿捐出粮五万石、钱千万,以助大军!”
“我愿捐粮三万石、钱五百万,以助大军。”
……
“好,好。”李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这一会儿富商、士绅已经捐出超过三十万石粮草,钱数亿,足够数万人马一年的嚼用、军饷了,他也不必担心军资不够。
“多谢诸位毁家纾难。我李珙在此保证,若能击退大食人,定然不会亏待诸位!”他说道。
同时他看向捐赠最多的那个商人。‘他是叫做杜明吧,将来我一定要亲自报答他。’
“都护,小人等之所以捐出这样多的钱粮,只是为了打败大食人,不求事后回报。而且不瞒都护说,只要能打败大食人、守住龟兹城,就对小人等有十分的好处,不需另有补偿。”杜明说道。
“即使如此,有功也不能不酬。不过,现下没有钱粮,总不能拿你们捐赠的钱粮奖赏你们。”
李珙顿了顿说道:“现下安西空缺的官职甚多,中原也不会再派人填补空缺了,”他侧头看向马长史:“仍得劳烦长史将都护府与龟兹镇空缺的官职统计出来,随后从本地征募识文断字的人为官。”
“你们这些捐赠钱粮之人每一户都能推举人做官。而且此法要推行到安西每一座城池。”
“多谢都护。”商人、士绅立刻行礼道。
“不必多礼。”李珙点点头,吩咐他们先行退下。众人知其意,离开都护府后立刻开始筹集允诺捐赠的钱粮。
之后李珙又下了几道命令,不时有人起身应诺。不一会儿,他的命令下达完毕,忽然直起上半身,表情严肃地对众人说道:
“我安西军虽多了两千人,但与大食人相比仍众寡悬殊,众位官员或是安西本地人或对安西感情深厚,定然不愿安西各地均遭到碎叶城那样惨事,望诸君与我勠力同心,共抗大食!”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助都护抵抗大食人!”众人答应道。
“诸君不要忘了适才之言。”李珙点点头,又道:“诸位退下吧。”
“是。”众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但刘琦才走出都护府衙门不远,忽然有人叫住他。他转身一看,没等说话就认出来人身份,笑道:“原来是马侍卫,不知马侍卫叫我有何事?”
但他这句话才出口,忽然明白过来,又道:“是都护要见我?”
“是殿,都护召见刘都尉。”马侍卫说道。
“快带我去!”刘琦立刻说道。
不多时,他从后门再次进入都护府衙门,在侧屋见到李珙。刘琦正要行礼,李珙立刻上前扶住:“这样紧急时候就不要多礼了,快起来。”
“多谢都护。”刘琦挣脱了几下,发现竟然无法挣脱,顿时明白李珙是真心实意不让他行大礼,忙站直身子说道。
“坐。刘都尉,”李珙吩咐刘琦坐下,自己也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随后丝毫不寒暄直接说道:“你以为,咱们能守住天山东南吗?”
‘他为何问我这个问题?’刘琦心里不解,但仍回答道:“禀报都护,下官不敢妄言。但下官以为,在大食人攻来前,调集的兵马越多,训练的新兵越多,做的准备越充分,守住城池的可能越大。”
“你说得对,是我着像了。”李珙道:“此事本就无人能够保证,我不该询问旁人的。”
“你也不必疑神疑鬼。”李珙看穿刘琦的心思,又道:“我之所以问你此事,一来是因为你是整个安西大都护府中我最为熟悉的将领,二来是因为封节度使曾与我说过,你是整个安西最为优秀的将领,并非因为其他缘故,或只是心血来潮询问。”
“都护谬赞了。”刘琦赶忙说道:“下官如何能够被称为安西最优秀将领,论立下的功劳,安西有无数将领远在下官之上;若论资历,下官更是相去甚远,不敢当都护称赞。”
“你也不必过谦。”李珙道:“而且封节度使之所以认为你是整个安西最为优秀的将领,是因为你读过许多书、学识较高;又能亲自带兵冲阵、立下军功。”
“安西读过多的人不少,能带兵冲锋立军功的人更多,但兼具两者的只有你一人。所以封节度使如此认为。”
“我也十分以为然。在我看来,只有熟读兵书、古之战阵,又熟悉如今如何打仗之人才能提出应对大食人之策。不知刘都尉可有教我?”
李珙说完这话,看向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