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卓桠一时愣住了,认真打量起米特来,仿佛今日才第一天认识他。苏欣这时站起来说道:“卓桠,咱们家与米特家也是老邻居了,这点忙应该帮。”
“是,啊,”卓桠下意识答应一声,但立刻发觉不对,回头看向母亲。母亲也看向她,似乎用眼神传递信息。片刻之后卓桠看向米特,同他说道:“祝你能多多杀死大食人,立功受赏!”顿了顿又道:“为死难的安西人报仇!”
“谢谢卓姐姐,我一定多多杀死大食人,为死难之人报仇。”米特立刻表情激动地说了一句。
他又想说话,但唐妩这次阻拦了他。“卓婶子,卓姐姐,我们这就回去了。”
“坐下一块吃吧。”苏欣道。
“不了,我家里已经做好饭,等着我回去吃呢;米特因明日就要去军营,他耶耶也请假回家,他也要回去与家人说话。我们就不叨扰了。”
一边说着,唐妩一边拉着米特走出去。米特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传来院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娘,这是怎么回事?”等他们走了,卓桠转过头看向母亲。
“甚底怎么回事。”苏欣一脸平常的表情。
听到母亲的话,卓桠一时陷入自我怀疑。‘莫非是我想错了,米特只是平常意思,无别的含义,所以母亲让我答应?’
‘姜还是老的辣。’刚才旁观的雷诺在心里说道。他同唐妩、米特都不熟,准确的说只见过二三面,完全不了解;但刚才米特的表现分明是十分喜欢卓桠,才来求她祝福自己。
‘卓桠大概是过去一心喜欢童烁藩,没注意过其他人对她的喜欢,所以才不知米特这样做的心思,也被卓婶子蒙混过去。’他又想着。
卓桠却确定了不再自己的猜测,也不再多想,重新坐下和众人一道开始吃饭。
吃饭时,她问起丹妮娅武艺练得如何。从碎叶城逃到洁山城的路上她教了丹妮娅如何用匕首自卫;嗢鹿州再次见到后又教她用刀,丹妮娅每日都会练习。
“卓姐姐,我练到第六式了。”丹妮娅回答。
“不错,不错。”卓桠立刻夸赞道。她教给丹妮娅的是安西军中通用刀法,总共十三式。丹妮娅年纪小、力气小,每日练刀最多两个时辰,一个月练到第六式很厉害了。
“我觉得你在演奏乐曲上的进步更大些。”这时雷诺插话道。他见卓婶子对女儿与丹妮娅谈论武艺不大高兴,而且自己听了心里也有些不自然,忙转移话题。
“真的?”卓桠的注意力也被转移,问道。
“还好。”丹妮娅回答。
“岂止是还好。”雷诺又道:“她在音乐上十分有天分,不次于她兄长。几首乐曲吹得极好,不比我差了。”
“不仅如此,丹妮娅的声音也好听,唱歌十分动人。只可惜她学的是长笛,不然就可以自己边弹边唱。”
“丹妮娅,你也像你,嗯,也改学琴或者筝或者火不思等乐器吧,还可以自己边弹边唱。”卓桠笑道。
她本意只是开玩笑,却不想丹妮娅立刻答应:“卓姐姐说的不错,我这就改练其他乐器。”
“我只是说笑,不必当真。”卓桠赶忙说道。
“不管卓姐姐是否说笑,说的都有道理,我就学一学火不思,可以自己边弹边唱。”丹妮娅道。
“这,也好。”卓桠一时不知该说甚,只能这样说一句。
这时她们已经吃完午饭,苏欣收拾碗筷,卓桠要回去歇中觉,雷诺与丹妮娅也各自回屋。
卓桠站起来,不小心布告从怀中掉出来。苏欣看见同她说道:“适才我忘记吩咐了。不管你要不要去做护士,揭官府的布告作甚?虽然这布告粘了几十张少一张也不会有人管,但随意揭了也不好,你快粘回去。”
“是。”卓桠答应一声,从地上捡起布告就出去粘。
她很快走到巷口,找到原来粘布告的地方,左右看看无人,就要将布告粘上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从她身侧传来声音:“私自揭官府布告,该当何罪?”
“请饶过民女。民女想应募成为护士,所以拿回去给父母看,别无他意,绝非故意毁坏官府布告。”听到这声音,卓桠立刻转过头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弯腰行礼说道。
会说那句话的必定是官府中人。虽然八成只是吓唬她并不是真想处罚,但若她的应对不够恭敬,没准这人就会恼羞成怒真的处罚自己,所以还是恭敬些。
‘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我离家几个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了,大概是常在这边办差的那几个小吏。’她又想着。
“不论如何,你擅自揭官府布告就应当处罚。至于如何处罚,嗯,就罚你将这份布告抄写一百遍。”
听到这话,卓桠猛地抬起头,看清说话之人的长相,立刻惊喜地叫道:“刘哥哥!”
“是我。”刘琦道。
“我说一般官府中人即使见到也不会管呢,原来是刘哥哥和我说笑。”卓桠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笑道。
“我哪里是与你说笑。”刘琦却又道:“我是真的罚你抄写这份布告一百遍。”
“刘哥哥你说真的?”卓桠不由得问道。她见刘琦的表情十分严肃,信以为真,哭丧着脸说道:“刘哥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