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甲板,有人给铁笼系上绳子,慢慢推到船边,用绳子缀下去。萨费向下看去,见大船旁停着几艘小船,待铁笼子缀到小船后一人解开绳子,示意上面的水手将绳子拉回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因唐军将士把他们当做货物一样搬运,完全不在意里面人的感受。萨费变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恢复神智,萨费看向四周想确定自己在哪儿,就听到饱含惊讶甚至哭腔的扎菲尔的喊声传来:“这里是谷口西面一个地方,我有一夜曾在这里值守!秦那人打到谷口以西?难道他们已经占领我军营寨!”
“什么?秦那人已经打败我军,甚至夺取营寨?”
“难道总督已经败了,带兵向西跑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秦那人会把咱们送到这里!”
被俘众人纷纷叫道,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喊,似乎要用叫喊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与害怕。
听到众人的话,萨费心里涌起一股不知什么样的感受。这其中有后悔、有失落、有担忧,也略有一丝伤心。他不由得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他很快又听到周围传来新的声音。“不,秦那人没有占领营寨,我看到了高高飘起的黑旗!”
“真的,我也看到黑旗,营寨没有被秦那人夺取,总督也没有失败!”
“我就说嘛!如果秦那人已经夺取谷口西面,怎么可能还用小船将咱们转运到岸上,一定是大船直接靠码头。”
“总督没有失败,真是太好了!”有人的声音甚至带上哭腔。
“黑旗真的还在飘扬,看来军营没有被秦那人夺取。但如果这样,秦那人为什么要将我们送到这里?”萨费抬头看向西北面,果然见到黑旗。他心里松口气,但又十分疑惑不解。
他正想着,小船已经贴近岸边。操控船只的唐军将士从船上跳下来,将船推到岸上,再一个个将铁笼子取下来,放到早已在此等候的马车上,由马车拉着向西走去。
不一会儿,马车来到一处军营。众人认出这是他们曾经待过的自家军队军营,顿时就要发出哀嚎声;可他们立刻再次瞧见在西面飘扬着黑旗。
有人变得糊涂起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有人立刻推理出现在的局势。
很快马车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几间帐篷,还有十来个大唐将士。见装着铁笼的马车驶进来,这十来个唐人围过来,将铁笼子从车上抬下。待所有铁笼都被放到地面后,马车离开院子,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走到所有铁笼子前面,用大食话对他们说道:“我是今后管理你们的总管,叫做虞大义。
你们现在是大唐的俘虏,我有权用任何手段对待你们,尤其你们中有些人杀过大唐将士,即使我将你们用酷刑折磨,砍掉你们的脑袋,也理所应当。
但既然都护已经承诺不杀死被俘的大食将领,我不会杀死你们。你们会得到俘虏待遇。
而俘虏待遇,就是指你们要干活,和民伕一起干活,而且干最重最累的活。你们每日完成额定的工作任务才能吃饭,不完成没有饭吃!至于额定任务的具体标准是什么,我之后会告诉你们。
本来,你们都应该一直干活到死,来赎你们犯下的罪过。但是都护十分仁慈,给了你们不干活的出路,那就是为大唐效力。
效力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比如提供有关大食军的情报,比如提供大食营寨的防守漏洞,比如供出潜藏在我军中的大食奸细,等等。向我军提供的消息越多、为我军打败大食军出力更大的人,待遇也就越高。如果都护认定某人是真心为我国效力,还能被任命为正式官职,成为我国一名官员,地位或许会比我更高。
接下来,会有人询问你们是否愿意为大唐效力。愿意为我军效力的就向询问你们的人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果不说也不会有人勉强,只是会一直是俘虏。
都明白了吗?谁不明白,可以询问。”他最后说道。
无人说话。所有铁笼里关着的大食人或互相看去,或低头思索,但没有人从嘴里发出声音。
既然没有人询问,那我就假定你们都听明白了。从你开始,进行询问。”虞大义在场中扫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人说话,大声叫道,又随意指了一个铁笼。
三个唐军士卒立刻走过来,打开笼子,拿出手链脚链要绑在这人双腿与双手间。
这人当然不愿,剧烈挣扎。唐军士卒立刻将人推到在地,挥舞木棒狠狠打了一顿,将人打个半死。萨费从自己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瞧见唐人表情,见满是恨意,而且下手又毫不留情,以为他们会将吴萨麦打死,甚至这就是大唐传统的‘杀威棒’。可把人打个半死后他们却停手了,两唐军士卒将吴萨麦扶起来,剩下那人绑上铁链,随后三人带着他走进位于正中间的帐篷。
过了一会儿,唐军士卒又扶着吴萨麦出来,将他扶进侧面一间帐篷里;虞大义又指向另外一个铁笼子。
‘秦那人将吴萨麦送进另一间帐篷里,而且迟迟没有出来。这到底是愿意效力的结果,还是不愿意效力的结果?’萨费思索。
不过他很快知道了结果。第二个被带入帐篷的人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出来时手镣已被除去,而且与唐军士卒有说有笑。虞大义见此朝着院子外面喊一句话,又吩咐打开院门。一辆马车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