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夭低低的“嗯”了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
“女人的直觉?”
“或许吧。”听着好像牵强附会,但那一刻的念头闪过,她就莫名其妙的抓住了,甚至越想,越觉得是事实。
蒋朕道,“或许,这就是事实。”
这话,叶桃夭没接,转而聊了几句别的,俩人挂了电话,有些话,俩人即便亲密是夫妻了,也不该由她来说,而且,她觉得即便自己不说,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蒋朕自然清楚,只是,他宁愿糊涂些,然而,那个模糊的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也遏制不住,搅和的他破天荒的心浮气躁。
韩长渊也发现了,很是惊奇的问,“五爷,您怎么了?”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五爷,居然还会这么坐立不安?
蒋朕喝了半杯凉水,让自己冷静了些,才道,“我让你去查姬存希的事儿,现在可有什么眉目了?”
韩长渊道,“他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这些年中规中矩,跟表少爷相处,也没存别的心思……”
蒋朕打断,“换个方向查,查……十几年前,他跟杜蘅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
闻言,韩长渊的面瘫脸都没绷住,讶异的问,“您这是好奇还是怀疑什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
蒋朕沉默了,半响后,才自嘲的道,“我大概,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阿蘅。”
韩长渊面色一变,“五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就算杜少爷跟姬存希有什么来往,这也没什么可让人在意的吧?”
蒋朕复杂的道,“我原本对姬存希没怎么注意,因为他跟曜汉交好,我就没怀疑过他的品行,即便他去了z市支援,还是一去两年,我都没多想,可夭夭跟他走的近了后,却觉得古怪,我这才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确没有非要去z市的理由,他不需要攒资历,也不没有崇高的境界,那他离开帝都,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韩长渊脱口而出,“避开。”
“对,避开这里。”蒋朕冷笑,“可这边有什么让他避开的?他没有仇家,也没女人纠缠,不过是避开这边的是非罢了,最近,帝都有什么是非呢?姬家不在那个圈子,也不参与争权夺利,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我和杜家的恩怨。”
韩长渊还是不解,“您和杜家对上,这跟他也扯不上关系吧?还能让他为难了?难道杜家那边,会让他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呢?”
“是啊,他能帮上什么呢?”蒋朕也在琢磨,“他手里既没权利,也没人,医术也不算顶尖的,他身上有什么能让杜家可用的?”
气氛一时凝滞。
良久后,蒋朕忽然道,“或许,是他知道些什么,怕我跟杜家斗起来后,把他扯进来……”
“您这么说,倒是能解释的通了,只是他能知道些什么呢?”韩长渊皱眉,“当年,他跟杜家和杜少爷都来往不多吧?”
“是啊,是不多……”蒋朕感慨完,话锋一转,“可那是我们以为,或许真相不是如此,你去查吧。”
“是,五爷。”
韩长渊离开了,蒋朕闭眼想了很久,过去的事儿,他一直不愿去触碰,那是他悲剧的开始,若没有遇上叶桃夭,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救赎,现在终于活的有血有肉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杜蘅,他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亲如兄弟,甚至,俩人的感情比跟曜汉还要好,杜蘅懂他,俩人相处极为默契,且性情相投,三观相合,那时候长辈们都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可惜不是一男一女,否则结为夫妻,该是多么的珠联璧合。
……
这一天,想起杜蘅的,不止他,还有杜家的人。
齐家医院,最顶楼的病房里,正爆发了一场争吵,齐悦形同疯妇,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她指着脸色铁青的杜斯年痛骂,“你还配当个父亲吗?当年,阿蘅没了,我要替阿蘅讨公道,你拦着,现在瑶瑶被人打个半死,我替她讨公道,你又拦着,杜斯年,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生的才是你儿子,我生的就是人人可欺的野种?”
“闭嘴!”杜斯年咬牙喝斥,虽然这房间的隔音很好,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也没旁人,他还是习惯性的压低声音,“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我唯恐天下不乱?”齐悦指着自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却开始流泪,“是我先闹的吗?早就乱了,从十年前就乱了,你为什么就只知道指责我?明明我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杜斯年,你都没有心吗?你就不知道痛吗?那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再看看,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你亲生的女儿啊,呜呜……”
她崩溃的蹲在地上哭起来,早已没了往日的贵妇形象。
杜瑶躺在床上,早就吓得面无血色,她听到了什么?
杜斯年看着一地狼藉,再看看嚎啕大哭的齐悦,拧着眉头上前,把她硬拽了起来,按到沙发上,又抽了纸巾塞给她,这才道,“我没说不管,只是,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蒋朕是那么好对付的?真要好对付,你也对他出手过不止一回了吧?哪回占到便宜了?”
齐悦狠狠擦了下眼,瞪着他吼道,“这都怪谁?还不是怪你一直不愿意出手?我手里有多少能用的人,你不清楚?”
杜斯年按捺着脾气道,“那你既然知道对付不了他,还出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