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当时他坚持着来了,否则,岂不是又一次错过了寻找庄子期的机会?
念及此,赵岩又觉得有些后怕。
命运乃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好在,他坚持了下来,也幸好,他如今找到了庄子期。
听得这话,顾九不由得笑着行礼道:“师爷好,您别这么夸我,这次还得多亏了您呢,毕竟要不是您施针救人,只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这事儿全都得搞砸了。”
“秦夫人太过谦了,您有一颗仁心,邓县百姓要谢谢您才是。”
虽说这是庄子期的徒弟,可她是秦峥的夫人,此番这般不计苦累的帮百姓们看诊,赵岩心中是十分佩服的。
闻言,庄子期顿时笑着道:“咱们也不必客套来客套去的了,阿九叫您一声师爷,小师叔若再这样,这小丫头就该不知如何自处了。”
这话一出,顾九顿时连连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我先前不知您就是师爷,还替师父隐瞒,阿九得给您陪个不是。”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顿时引得赵岩笑道:“是应该的,你当时的顾虑也对,万一我是坏人,岂不是害了他?”
只是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又多了几分狐疑。
若是当年真相真的如庄子期说的那么简单,他又怎么会警惕到这个地步也?
但他们才相认,现下这个气氛,实在是不宜再说那些沉重的话题,因此赵岩陪着他们寒暄了一会儿,便笑着道:“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吧,我让他们去做些邓县的特色菜,你那时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面么,待会我亲自给你做。”
那时候他做的烩面,浇上炖的软烂的羊肉,还是半大少年的庄子期一次能吃两大碗。
赵岩这一句话,顿时引得庄子期想起往事来,忍着心中的痛楚,点头笑道:“得嘞,就听小师叔的。”
……
当夜的时候,庄子期直接睡在了世安堂。
顾九倒是回了府衙。
宴席散的时候,庄子期已经喝醉了。
他身体不好,这些时日林安时时的看着他不准他多喝酒,可今夜却不同,顾九隐约觉得这次相认触及到了庄子期心里的某个痛处,是以并未阻拦他。
赵岩因着年岁大了,所以只跟着小酌了几杯,现下倒是清醒的很。
知道顾九要走的时候,还笑着挽留她:“天色已晚,且世安堂里也有空闲的地方,秦夫人便住在这里吧。”
虽说顾九叫他一声师爷,赵岩却不敢托大,依旧叫她秦夫人。
闻言,顾九摇了摇头,笑着回绝道:“不必了,多谢师爷好意,师父还劳烦您多多照应,我便先回去了。”
见她执意要走,赵岩便也不阻拦,只是着人好生将她给送了回去。
到了府衙的时候,正跟白无渊打了个照面。
白无渊鼻子很是好用,只一个照面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不过倒是不动声色的笑:“秦夫人回来了。”
顾九点了点头,见是白无渊,行礼道:“白大人。”
二人互相打了招呼,她才要走,却被白无渊叫住:“夫人且先等等。”
听得这话,顾九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问道:“大人有何指教?”
白无渊摇头道:“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东西,需要给您看一眼。”
他将顾九请到了书房中,挥退了下人,为了避嫌,将房门大敞开。
做完这一切,白无渊方才正色道:“那些毒的来源,有眉目了。”
自从先前顾九跟他说完这毒来自于外邦之后,白无渊便加紧步伐的调查,而那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第一个被染上毒的人,是灾民不假,可是却跟矿场无关,而是被人为恶意的喂毒的。
喂毒的人,是那里的监工。
白无渊顺着这条线索排查下去,才发现那监工的来历有些蹊跷。
那些府衙的人口供中说,那儿的监工都是李武的亲信,可是白无渊排查之后,才发现那里面多了一个人。
而那人的相貌画出来后,却是无一人认得。
其后白无渊又询问了被关在那里的灾民们后得知,这个监工是后来去的。
而日期……
正是他们到达邓县的前一日!
无间之毒发作的快,无缘无故的,没人会给一群毫无用处的灾民下这些毒。
便是为了保守秘密,直接杀了便是了,何必要用下毒这么冒风险的事儿?
李武接连喊冤,白无渊也相信,这事儿并非李武所为,而是另有他人。
而这个猜测,更是让白无渊出了一身冷汗。
若此事不是巧合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从离京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管是这个毒,还是下毒的人,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是他们的目的,白无渊暂且摸不透。
听得他说完之后,顾九的手也忍不住紧紧地攥着帕子。
她到底是个深宅女子,纵然有些聪慧,可骤然听到这些阴谋,还是有一瞬间的慌乱。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便听得顾九问道:“我夫君这两日可还有信传回来么?”
先前秦峥说要自己去林县,顾九虽然答应了,可也提了好几个要求,其中之一,便是需得他日日跟自己汇报平安。
也难为秦峥宠她,连这么无礼的要求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