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错落的空隙,如碎金般洒下,地面绿草如茵,一个银色的身影茕茕孑立,肃然凝视着墙上的一大一小。
白锦玉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有点无法招架这眼下的画面,汗涔涔地看了看一旁的奈儿。
这一看,那雪白的藕臂,那攥在腰间的小衣角……
白锦玉揉了揉眉心,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事。
这时谢遥也跟了过来,白锦玉的窘迫感立即又多加了一倍。
她陪着笑脸帮奈儿把袖口一一放下,又替他展平了衣服,转过身来,无言以对地看着脸色微冷的凤辰。
当然,静默中,白锦玉也抽空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此时此地她知道该解释点什么,但眼下正被抓了个现行,脑中茫茫一片空白,嗫嚅了半天也无从开口。
“父王,我想下来。”这时,奈儿朝凤辰张了张手。
凤辰看了孩子,敛了神色,走到了她和奈儿的正下方。
谁知,他刚于墙隅立定,还未抬手,奈儿口中“哈哈”一声就往他跳了下去!!
凤辰一把将他接住,奈儿双手抱住凤辰的脖子和他紧紧扑了个满怀。
看了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白锦玉当即不假思索,手下一按就从墙上跳了下来!
她“噗通”钝声着地,两只脚底被掼得钻心疼痛,整个脚掌好像都要在这一跳之下震散了。
白锦玉揉着小腿,回头看了眼那三人高的院墙,庆幸自己发挥得还不错,没有当着凤辰的面摔个狗吃屎。
“哇——”奈儿赞叹,抱着他的凤辰,却目光凝结。
谢遥则几乎陷入了震悚,不可置信地疑出了声:“娘娘,你……”
白锦玉正欲开口解释,奈儿已抢道:“奈儿调皮爬上墙,娘亲是为了救奈儿才上去的。”
白锦玉瞪大眼睛愕然得不轻,这刚刚还说“内不欺己,外不欺人”的孩子,竟然给自己护短?!
这,还真的跟钰贺一模一样!
白锦玉偷偷瞄了眼凤辰,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过,这让她越发觉得事态严重了。
奈儿从凤辰的身上滑下,溜到白锦玉的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心,问:“娘亲,奈儿说得对吗?”
这一声软糯的“娘亲”叫得甜,白锦玉不再觉得突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她摸了摸奈儿柔软的小脑瓜,无声用口型对奈儿说了句“谢谢”。
抬眸再看一眼凤辰,他正注视着自己和奈儿,眉目中竟盛着些揪心之色,看了让人不禁跟着忧惘。
下一刻,凤辰对谢遥道:“这棵树,砍了。”
闻言,白锦玉和谢遥齐齐抬头,皆是大怔,不约而同地看向跟前的这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白锦玉心下就叫完了,凤辰这次发大火了。
是啊,谁家王妃不让出门就翻墙头?有什么必须要翻的理由呢?
这么不成体统的行为,一定是要解释的,可……怎么解释?
白锦玉脑子炖成了一锅粥,此时,凤辰转过身来,对她道:“以此为证,我从今后不再做限制你的事情,你可来去随心。出入要人跟着也好,不要人跟着也好,你自己看。”
很明显,凤辰已经知道了自己死乞白赖要出府的事情。
凤辰斩木立誓,而且这么郑重的说话,白锦玉一时也有点懵了,探道:“殿下,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
凤辰垂眸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是的,限制她,等于逼她铤而走险,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着凤辰这副神态,白锦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立即解释道:“是这样,我从尚书府出来好几日了,心中有些牵挂母亲的身体,只是想回去看一眼,真的。”
白锦玉这样说原是想安抚凤辰,谁知凤辰听了,不仅没有安宁神色还似乎颤了一下,问:“你要回尚书府去?”
白锦玉道:“嗯。”这嗯完以后,她才猛然想起苏丽华之前与凤辰不和分居娘家许久,以为凤辰已经误会,冲口而出道:“我回来的!”
凤辰身子凝滞了片刻,他抱起奈儿转过身来,眼睛已如止水样,道:“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同样,你不想说、不想做的也不必勉强。”
“你只需记得……千万小心保重,不要出事。”说话里带着叹息。
奈儿仿佛也察觉到父王此刻的不同寻常,盯着凤辰看了一小会儿,转而疑惑地看着白锦玉:“娘亲……”
凤辰眉目温雅地看了一眼奈儿,将目光的终点落到白锦玉身上,他凝眸将她深深看了一遍,低低道了声:“你走吧,告辞……”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谢遥侧首看了白锦玉一眼,欲言又止,终是无话,紧步跟上了凤辰。
白锦玉留在原地,怔了良久,一时觉得心里十分沉重。如果不是乌穆的事情太重要了……她真的会追上他。
重获自由的白锦玉出了府,赶到了刚入长安那天她和两个铎月随从下榻的客栈。
没想到她一进客栈,老板娘一看见她,立即就叫伙计关了门,捉耗子似的把她逮住了。
虽然感到阵仗不妙,但是已然这样,白锦玉也只得听之任之,站在老板娘面前听她说话。
“什么,他们早就走了?”
老板娘啐掉嘴里的瓜子壳,白了眼白锦玉,道:“不走死在我店里啊?!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接了这两个鬼住这儿!”
白锦玉道:“老板娘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