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中有一都尉,不等几位高客发言,他就派了两人放了绳子攀到下面去找,还派了一个人速速回山下去求援了。
白锦玉俯身看着陡坡,一开始还能看见两个西赵兵的脑袋,不一会儿就连脑袋也看不见了,只能从不时颤动的绳子来推测他们在持续地下降。
正忧心之际,白锦玉瞥见凤辰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锦玉奇道:“殿下以为如何?”她其实并不想主动跟凤辰说话,但是凤辰那个略显沉重的摇头,让她觉得不宁。
凤辰道:“恐有蹊跷。”
白锦玉问:“何以见得?”
凤辰道:“下得太多了。”
顺着凤辰的目光,白锦玉看向那两根向下垂去的绳子。这绳子并不粗,是铁线与麻绳杂糅而制,十分结实和便于携带。
绳子一头放下了山,另一头打了个死结,被一个卫兵拿寸口粗的绳桩钉在石阶上,用手固定着。
白锦玉点点头,默默道:“我们缘着山体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虽然脚程不少,但高度并非很高。但瞧这个绳子……”她抬起头看向凤辰:“下了足有两百米了,的确是过长了。”
白锦玉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方圆之间也是人人听得清楚。众人一听之下,心纷纷悬起。
“都怪你的人,拿个东西都拿不好!”李垣嘀咕。
司马玄不服:“你放屁,你使阴的先动的手,有本事出来,别躲在下人后面!”
李垣道:“还打什么,都出人命了!”
司马玄道:“就知道你是个孬种,高扈人尽是这种胚子!”
李垣道:“你说什么?我跟你拼了!”
李垣、司马玄一语不合又打了起来,二人的侍卫也跟着加入,四人一边打一边骂,乱成一团,完全不再顾及眼下的场合。
“谢遥。”凤辰只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身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弧线,“咚咚”两脚飞起,踹开了李、司马二人的侍卫。
谢遥这快如电光的出脚,震惊了所有人。他这是留了情面了,只踢了侍卫,如果……李垣和司马玄顿时噤了声,十分惊惧地盯着凤辰。
片刻后,二人相视一眼,终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对方,齐声道:“换个地方打!”说完,各自喊起自己的侍卫撤离了现场。
这时,金奉烈冷冷哼了一声,对他的臣子李政敏道:“我们走,没必要在这里耽搁,找东西要紧!”
“喂!”看着金奉烈二人转身而去,乌穆忍不住出声斥道:“你还是人吗,现在有人生死未卜,你竟然还只想着择婿的比试?”
金奉烈转过身来,一张灰青色的长脸故作奇怪地问:“不是为了择婿大选,你我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此地?”
乌穆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人命关天,先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上来!”
金奉烈打量了下乌穆,摇摇头:“妇人之仁!”
乌穆一怔,随即讥道:“你这样的人做太子,我真担心厉国他日要出个暴君了。”
“你说什么!”金奉烈的“贤臣”李政敏跳了起来,一心就想上来跟乌穆理论,金奉烈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政敏住嘴,忿忿不平地跟着主子转身往上走去。
乌穆看见二人离去,唾道:“这个金奉烈我早知他不是个东西了!”
“我们跟上!”停在乌穆身侧的庆娜斩钉截铁道。
乌穆一怔,不可置信。
庆娜双目盯着金奉烈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此人的确不是个东西,绝不能让钰贺嫁给这种货色!”
乌穆扶额,继而插着腰问:“不是,所以你想干嘛?得了吧,让他去找公主……”
“废话!”庆娜决然,不等乌穆说完就兀自朝金奉烈追了上去。
“要去你自己去啊!”乌穆双手叉腰朝她喊,过了半晌,看庆娜真的没回头,便低声自怨道:“知道带你来就会这样!”
终是放心不下,乌穆跟着追了上去,他一边跑一边抽空回头跟白锦玉道:“你等我,我去把阿姐找回来跟你碰头!”
白锦玉点点头,身旁又窜出两个人影,是那西赵的都尉立即派了两个卫兵跟上了乌穆,已经出了事,没人想再出什么岔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二十二人的队伍一下子变得就剩了七人,除了白锦玉和凤辰各带着侍从,还有三名西赵官兵。等到乌穆的脚步渐远,这山里更静得只剩下那两根晃荡的绳子摩擦岩石的声音了。
“晋王殿下,这比试……我们还参加吗?”
问话的是原先乌穆留给白锦玉的那名壮年,因为交换侍从,他现在站在凤辰的身边。
这人身材孔武有力,但却有点木木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巴巴地望着前面几人离去的方向。
凤辰道:“不急,救人要紧。”
白锦玉则道:“他们啊……让他们去好了,反正也是白忙。”
话音刚落,她感觉这话显然把乌穆包含在內了,忙认真地跟壮年解释:“我说的是金奉烈,你家王子英明神武必定一击即中,拔得头筹。”
她挥了挥拳头想作出很真诚的样子,但无奈看起来还是很假。
白锦玉尴尬地转回身,便看见了探身看着陡坡的凤辰,他凝神专注,眸光中尽是关切。
或许是有前面几位贵人不管不问的衬托,这一幕,白锦玉竟觉得凤辰还是有些闪光点的。
她开口,正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