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升任小旗一职,江半夏毫无之前的喜悦,反而心生压抑。
“恭喜老大升任小旗。”何乔倚拱手道喜:“晚上不请兄弟们去喝两杯?”
“喝什么酒?”突然一颗脑袋从旁探出:“喝酒误事!”
何乔倚随口就接道:“误哪门子事?”
“非也,非也。”谢绯举着玉骨扇骚包的打着风:“上次游湖喝大酒,害的我都未曾见到江兄勇斗贼人的英勇身姿!”
一提到江半夏勇斗贼人一事,谢绯就觉得混身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当时没醉能跟着一起上!
江半夏捏了捏眉心,她道:“今日也非朔望,谢小郡王不在国子监读书,跑来镇抚司作甚?”
“哎呀。”谢绯夸张道:“当然是来谢救命之恩!”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半夏:“我请祭酒将我派至大理寺历事,陆荇那小子的案子我管定了!”
国子监素来有监生历事的传统,但也是统一由吏部派往京都各衙门,江半夏不免有些疑惑。
“别这样看我,作为小郡王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说着谢绯又摸出一封信:“这是我托卫廖兄让他爹写得举荐信。”
谢绯屈指轻弹信封:“吏部尚书的脸面,大理寺还是要给的嘛,哈哈哈。”说完他干笑了两声。
“如此也好,你我在大理寺也好相互照应。”江半夏抬眼望着天色,已然到了晌午:“一起吃个便饭吧。”
“那是自然,我和陆蕴是同窗又是发小,不照顾自己人还能去照顾别人。”谢绯脸上笑盈盈的晃着扇子,就连称呼他也从江兄换成了小表弟:“”就等小表弟你这句话!
因天气回暖,京都街道上挤满了五湖四海的人,各大酒楼有客云集,有时候还能见着几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波斯人沿街叫卖,茶馆酒肆说书、卖唱的轮着来个遍,热闹极了,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就是街上穿春衫裥裙的女眷们,笑语盈盈,擦肩而过时还会带起一阵香风。
“我知道有一家叫迎客的酒楼,味道不错,老板是江浙地方的人,想来能合小表弟的口味。”谢绯得意洋洋的介绍道:“在京都就没小郡王我没吃过的东西!”
何乔倚崇拜道:“那小郡王吃过毛鸡蛋吗?”
“什么毛鸡蛋?”谢绯收了扇子。
“就是那种还没孵出小鸡的蛋。”何乔倚比划道:“里面小鸡还活着的那种,沾了椒盐生吃,吃起来还会吱哇叫。”
“呕。”谢绯用扇子捂住脸做呕吐状:“你还让人吃饭不?那种玩意,我才不会吃。”
何乔倚委屈道:“小的以为小郡王遍尝京都美食,定是吃过毛鸡蛋。”
“时间不早了。”江半夏早看出何乔倚是故意说出来恶心谢绯的,于是她转移话题道:“还去吃吗?”
“吃吃吃!”谢绯立马开口:“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
谢绯是个老饕,刚进到迎客楼,小二就立马迎了上来,连吩咐都不用就将他们请上二楼临街的厢房。
“上点你们店里的江浙菜,都要好的。”谢绯用扇点桌吩咐道。
“好嘞,爷您就放心。”小二麻溜的摆了杯子:“要喝点什么酒?”
“别别别,酒就不要了,给我们来壶好茶。”
“好嘞!”
迎客楼的二层厢房布置的格外雅致,高几上摆了花草,墙上甚至还挂着应景的字画。
“这瓷杯真精致!”何乔倚举着茶杯子赏看,杯里勾画着一朵绿水秋波菊,映在茶水里格外的好看。
再扫视这桌上的其他茶杯,每一只都不一样,凑在一起就是一套岁寒三友。
“这家酒楼的老板有心了。”江半夏打量完四周后感叹道:“这里的酒菜应当也不便宜吧。”
“小表弟慧眼如炬啊。”谢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楼乃是江浙有名的富商沈慎行开的。”
他举起茶杯,将杯子倾斜:“喏,就连我们今日喝的茶叶都是从江浙远运过来的新茶。”
对于从小生在京都的何乔倚来说沈慎行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对于自小在南边长大的江半夏,此人之名如雷贯耳。
“原来是沈老板的店。”江半夏一副了然的表情:“那就难怪了。”
“管他是谁的店,来了就吃,小群王我请客还能差了你们吗?”谢绯笑盈盈的捡了一筷子菜。
见着他动筷,江半夏他们也跟着动了筷子。
“那个”何乔倚吃了一口,眼神就不停往窗外瞟:“老大,你们家仆从站房顶上去了。”
正在夹菜的江半夏顿住了,她顺着何乔倚的视线去看,就见侍剑站在对面房顶上,正直直的盯着他们。
在这种目光的洗礼下,谁还能吃的下饭。
江半夏放了筷箸:“我去叫他。”
站在房顶上终究不是事,侍剑一根筋的脾气她可是深有体会,所以在叫人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陆荇的事情有转机了。”
侍剑就踩着房檐,拉风的从窗户翻进来。
他这一手功夫看的谢小郡王和何乔倚目瞪口呆,连呼:“高人!”
谢小郡王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以前见侍剑跟着陆荇那小子,也没见他动过手,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你是在为陆荇之事着急?”谢绯一语中的,他拊掌道:“放心这事有我小郡王插手,保准管陆荇那小子没事。”
侍剑跟了她一早上,估计早饿了,江半夏喊了店小二再添一双碗筷。
“都是自己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