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溪见沈枝雀如此,便也不再和那人多言,开始仔细替沈枝雀挑选布匹。
“师姐,这块布不错。”
楚时溪的手刚刚覆在那海棠红的缎子上面,一只涂了丹蔻的手便搭在他的手上。
楚时溪眉头一蹙,头都没抬便迅速收了回来。
“公子,不好意思,这匹布我要了。”
娇滴滴的女声甜的发腻,沈枝雀闻言看了过去,发现就是刚刚那个挑衅他们的大户小姐。
那小姐看上去双目含春,脸上淡淡红云浮现,已然没了先前面对沈枝雀时的不屑和鄙夷。
沈枝雀乐了。
该不会这女子瞧上她师弟了吧。
楚时溪没去理会她。
左右他师姐生的好看,穿什么衣裳都不会差。
于是楚时溪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又瞧上了一匹斥染色的缎子。
这粉嫩嫩的颜色,刚好适合师姐这个年纪的小女儿穿。
可惜师姐肤色深了些,等会给师姐买些脂粉好了。
楚时溪的手随意搭了上去,想看看这匹布的料子如何,刚刚那女子的柔荑便又抚上了他的手背。
“伙计,这块布我也要了。”
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公子,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这女子怎么三番五次的抢他看上的东西。
楚时溪的脸冷了下来,他把手抽回来,抬眼看向那人。
那女子穿着明艳,姿色平平,甚至不及先前那个卖身葬父的黄秋雪。光是远远一瞧,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现在她又故作娇态,冲着楚时溪挤眉弄眼,惊的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不少。
“小公子,小女名叫邱沁灵,是县令之女。”
邱沁灵含情脉脉地盯着楚时溪看,手指绞着绣帕,眉眼间都带着娇羞。
“没有想到,我和公子的眼光如此相似,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咳咳咳。”
一旁看热闹的沈枝雀听了这话,一口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这邱沁灵还真是空口说白话。
在这铺子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明是她故意将楚时溪挑中的布料买下。
邱沁灵转头,不爽地瞪了一眼沈枝雀,然后又痴痴的看向楚时溪。
邱沁灵是邱全睿的妹妹。
她爹和她哥哥成天就往家里带各种美人,她娘性子软弱也从不过问。
所以她从小就在邱全睿和她爹的影响下,变得十分贪慕美色。她刚过及笄,还未定亲,但早已尝过风月之事。
她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在竹溪镇上,谁敢说他们邱家半点不是?
邱沁灵长这么大,在这竹溪镇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虽然他看起来年龄小了些,但眸若夏星,如果带回府中养个几年,长大后定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邱沁灵这般想着,眼里也迸发出奇异的光芒,看向楚时溪的视线热烈的就像是饿狗看见了肉。
楚时溪在王府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算阅人无数。
但他仍没有想到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子。
楚时溪瞄了一眼沈枝雀,发现他师姐正兴致勃勃的跟周围的路人一起看戏,丝毫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
楚时溪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一出戏还得给师姐演完才好。
“是吗?”
他抬头,瞥见一匹茶白的浣花锦,上面还隐约带着几朵白莲。外头日光照进来,波光浮现,更显得典雅大方。
这种浣花锦楚时溪很了解。因为他在王府中的时候,他爹的续房周氏最喜爱的就是这种料子。
这匹布虽然比不上他王府里的那种料子,但肯定对于普通的官家来说价值不菲。
楚时溪心生一计,唤来布庄伙计,把那块浣花锦拿了下来。
他神色温雅,面如玉石般纯净,温声道,“我看刚刚那几匹都不如这块料子衬邱姑娘。邱姑娘,你觉得呢?”
一旁的伙计眼睛一亮,这可是他们家最贵的布,一直没有卖出去。
他赶紧符合道,“是啊!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邱沁灵被楚时溪的美色迷的五迷三道,乱了心智。
美人给她挑的料子,她怎么能不要。
“伙计,这块也给我包起来。”
“小姐,这不太好吧……”
邱沁灵身旁一个丫鬟连忙出声阻止。
小姐不清楚,可他们清楚,这料子可不是一般的贵。
今早上出门前,他们老爷就嘱咐过让他们盯着点小姐,不要让她花钱大手大脚的。
如果真让邱沁灵把它买回去,那他们几个回去肯定会遭殃的。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我说,给我包起来。”邱沁灵有些不耐烦。
“可……”
那丫鬟还要再劝,就挨了邱沁灵结结实实一耳光。半边脸都被打的肿起来,模样实在可怕。
那丫鬟眼泪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她捂着那半边脸,不敢再说什么。
沈枝雀在一边看着,都不免心疼起这个丫鬟来。
摊上这么个无理取闹的主子,想必平常的日子都过得心惊胆战。
那伙计知道邱沁灵是个不好惹的主,赶紧把她选中的那些料子都包下来。
“邱,邱小姐,这一共是三十两银子。”
邱沁灵傻了眼。
他爹一年的俸禄才四十两银子。要不是平日收刮那些民脂民膏,贪了朝廷的银两,他们家也不会过的如此潇洒。
就算如此,她要是将这些快抵得上他爹一年俸禄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