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雀皱着眉头,狐疑地打开那张纸条,里头是人歪歪扭扭写下的几个大字——
“坏女人,滚蛋。”
那字奇丑无比,说是字,更不如说是画出来的字符,而且滚字还是个错别字,看上去颇为滑稽。
沈枝雀不由觉得好笑,这种小把戏在她眼里看起来就是小朋友过家家。她没有理会,转过头认真的听夫子讲课。
后面的人看她没有什么反应,又让人传给她两张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
沈枝雀好笑地将它打开,里头写的的只有两个字,“战贴。”
而另一张写着是“放学后,榕树下不见不散。”
沈枝雀心中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这样门生们的表现上来看,他们好像对自己带了点敌意。现在这几张纸条刚好证明了她的观点。
可他们讨厌她的原因又是什么?她今天和他们也算第一次见面吧。
沈枝雀低下头冥思苦想,忽然看到那张战贴的纸团下面有一行小小的字,写着“谁不应战,谁是缩头乌龟。”
如此幼稚的话语倒是逗乐了沈枝雀,她眉眼弯弯,轻声笑出了声。
“咳咳咳,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你笑的那么开心,是我刚刚讲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坐在讲坛上的白须夫子敲了敲戒尺,略微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周围的学生也都纷纷扭头向沈枝雀看去,其中不乏不怀好意,想看热闹的人。
沈枝雀面不改色,恭敬道。
“夫子不好意思,小女刚刚一想到能上您教的课,就忍不住开心的笑出声。”
“您貌比潘安,又博古通今,才华横溢,真是世间少有之人,小女为能成为您的门生而自豪。”
听完她的一连串马屁,不少学子面色古怪,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哄笑出声了。
余芷晴听的眼睛瞪大了不少,这种谎话,她都不信,夫子会信吗?她偷偷抬眼向夫子望去,惊讶的发现夫子居然被沈枝雀这番话哄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余芷晴咋舌,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沈枝雀,内心不禁感叹。
强,真强。
她应该是拍马屁中的王中王。
白须夫子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软了半截。
“那你跟我说说,四书五经里四书分别是什么?你要是答不上来,那你还得挨我这戒尺一下。”
沈枝雀眼睛一转,这么简单的问题,这明显是夫子给她放水,继续拍马屁道。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夫子的话,如天上之琼浆,小女岂敢忘。”
不得不说,自从重生后,她现在胡说八道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一个个马屁都能吹的天花乱坠。
白须夫子咳嗽了两声,强行压下翘起的嘴角,道,“以后上课注意一点,别再开小差了。”
沈枝雀恭顺地点头,却听见一声冷哼。
“呵,马屁精。”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沈枝雀听见。听上去是个小男生的声音,十有**就是刚刚给她丢纸团的那个人。
沈枝雀并不气恼,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她眼里就只是小朋友。小孩子争强好胜,倒是蛮正常的一件事情。
马屁精就马屁精,她四舍五入就当他夸自己拍马屁的时候美得像妖精。
坐在她身边的余芷晴脸却惨白了不少。她犹豫了片刻,伸手拉了拉沈枝雀的袖子,小声道。
“枝……枝雀,你小心点。刚刚那个说话的是京城里头曾家的少爷,曾尽愉。”
余芷晴咬了下嘴唇,声音更低了些。
“听说他是因为闹了人命官司才来到我们这里避难的。你小心点,别惹到他。”
沈枝雀很无奈,她很想说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被这曾尽愉给记恨上了。
眼瞅着余芷晴跟个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沈枝雀还是把这话咽进了肚子。
坐在后面的曾尽愉盯着沈枝雀挺得笔直的后背有些不满。这小丫头片子怎么看了他的战书就没有一点反应呢?
难道,她瞧不起自己?
曾尽愉不乐意起来,咬牙又挥笔写了几个字,揉成团丢过去。
这回他的力度比上回大了一些,那纸团被抛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最终,准确利落地砸在了白须夫子的头上,稳稳当当。
白须夫子面色黑了下来。,低头把那小纸团拿下来。
这一低头不要紧,要紧的是夫子那本来就稀疏的头发一分开,不少学生都清楚的看见了他的头中央是秃出一块的。
夫子是个地中海。
坐在前排的少年郎慌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笑意。沈枝雀也垂下了眸子,不去看那块发亮的头顶。
班级里只有曾尽愉笑不出来。
白须夫子打开纸条,看见里头歪歪扭扭跟蚯蚓爬过的字,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曾尽愉搞得鬼。
他瞪着曾尽愉,咬牙切齿道——
“曾!尽!愉!你给我上来。”
曾尽愉脸色变了又变,看向沈枝雀的眼神变得万分哀怨。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他也不会砸到夫子。
他磨磨蹭蹭不想挪动身子,那白须夫子就提着个戒尺自个走下来,皱着眉头道,“手伸出来。”
“夫……夫子,不是我,是沈枝雀弄得。”曾尽愉梗着脖子,指了指沈枝雀。
白须夫子气笑了,“那么丑的字你要我传下来给大家看一遍吗?”
曾尽愉咬咬牙,看着略带笑意的沈枝雀,心生一计,“夫子您又没有见过沈枝雀的字,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