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楚时溪绵绵软软的呼唤声打破了沈枝雀沉浸在自家女儿长大了的奇妙状态。
他就这般眉眼含笑，温柔地看着沈枝雀的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楚时溪冲着沈枝雀招了招手，等她过来一些之后，他便眨眨眼，轻轻地在沈枝雀的耳边嘀咕道。
“师姐，等会你晚一些留下来，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或许是因为楚时溪说话时的语气太轻柔，那暖暖湿湿的热气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吹到了沈枝雀的耳廓上，隐隐惹红了她的脸。
沈枝雀虽然心中好奇，但是现在人多，楚时溪的举动又让她觉得暧昧的有些令人害羞，于是基本上是想都没想便慌忙点头同意了。
“枝雀！快来！我们现在要放大烟花了！”
听到荣秋仪呼喊，沈枝雀赶紧匆匆溜回到了他们身边。
她看上去的状态和方才好似相差无几，动作自然。
可只有沈枝雀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噗通”“噗通”跳的有多厉害。
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和师傅他们一起好好生活，能拥有一群推心置腹的朋友，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喜欢……
这些东西都是她曾经在宫里头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她曾经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觉得自己幸福无比，可是真相却是李烜明压根没有把她当成一回事。
甚至可以说，李烜明当年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一个人。
她沈枝雀在李烜明的眼里就像一只宠物，一个花瓶，是可以随随便便出手的东西，是能给他进行交换的筹码。
不知不觉中，沈枝雀的眸子暗了下去。
那些年的每一个除夕夜，李烜明要不是借着年夜饭的名义，私下宴请四方，然后在谈笑风生中和权臣相互勾结。
沈枝雀那时候别说放烟花，贴春联了。
她基本上当日一早就会被李烜明派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到夜晚，她就成了这场宴会里长袖善舞的绝色歌姬。
除了暗送秋波，故意撩拨李烜明他想要拉拢的那些权臣之外，沈枝雀什么也不能做。
她是花瓶，就得安分守己，不然就会被人轻易打破。
沈枝雀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不管和那些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们接触后怎么恶心，她也只能够选择强行忍住。
而当她忍无可忍在房间里发脾气的时候，李烜明就会适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一副痛心疾首地自责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时的沈枝雀自然是看不下去李烜明这般难受了。
所以往往到最后就变成了沈枝雀自责，而李烜明在一边哄她。然后在他的温声细语过后，第二天沈枝雀就不在纠结那些东西了。
典型的给一棒子后再给一个甜枣。
不过上辈子的沈枝雀痴心的脑子都跟着犯蠢起来，所以明知是这是温柔陷阱，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跳进去。
直到后来她被他亲手杀死。
“唉……”
沉浸在回忆里的沈枝雀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笑容满面的荣秋仪他们，心里头微微定了下来。
还好。
这一世，她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