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什么也没察觉出来的青姿,辞月华不由得轻叹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伤。
自己的弟子这看起来还没有开窍,而自己……
辞月华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走时不忘说一声:“晚上的时候小心一点。”
看着辞月华利落翻身出窗,青姿几步走了过去,透过窗框看着急速消失的白衣人有些懊恼。
此刻的两人心情怕是如出一辙。
这两人压根没想到彼此之间的眼神压根不来电,甚至不在一个频道。
青姿的目光本来就因为太过澄澈,看着她的眼神,总会让人下意识忘记她的真实年龄,只会认为眼前的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自然也不会想到这样澄澈的目光里能带上什么复杂的禁忌的信息,即便是看到,也只会下意识的将其转化理解为理应出现在幼童身上该有的感情。
很不巧,在辞月华眼里,他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小徒弟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向来对女子的各种爱慕痴缠的目光很敏感,同时也厌恶这样的视线。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察觉出宁因对他的情感并开始避之如蛇蝎的缘由。
可是面对青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当奶爸的那部分经历还是在他心里,自己的爱徒就是个小孩子,加之那澄澈透亮的小眼神,他便自动忽略了对方可能有的成年女子该有的情绪。
也就自顾自曲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犹豫与拒绝落到青姿的眼中自然也就变成了专属于他的拒绝方式,因此,两人都在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心意,又如同一个想要跨过一条深渠的女子,不断地伸出一只玉足试探,想要跨过那一步,却又怕一个失足跌进沟渠,再爬不起来。
其中的煎熬与忐忑让两人记忆深刻,也辗转反侧。
青姿一直待在客栈里,天色还早的时候就坐在何拴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气怒,一个无所谓。
似是再受不了对方的视线,何拴没好气道:“你若是要住宿就回去吧,打烊了!”
青姿挑了挑眉道:“那你呢?”
何拴警惕地看着她道:“怎么,白天盯我一天,晚上还要盯着我不成?”
青姿笑道:“那哪能啊,不过是问一句罢了。不过……若是你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在你面前碍你的眼,立马就圆润的滚离这里。”
何拴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道:“随你的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想要我告诉你什么,你就别想了。你不会我就先睡了,唉!年纪大了,不像你们这种小年轻,还能熬的起夜。”
见此,青姿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无赖的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好意思了,那我可就得在这里待下去了,直到你愿意告诉我为止。”
何拴跟她僵持一天了,此刻也不想跟她打嘴仗,只道:“只要你给前,想住多久住多久。”
青姿暗暗咬牙,转身回去房间。
说生气,她又何尝不生气!
这人,枉他们聊了这么多这么久,油盐不进,半点情面不讲。她也不是多么好脾气的人,愣是跟他耗了这么久!
青姿往床上一倒,却也没有立即睡觉,而是放开神识暗中观察他的动静。
遗憾的是,一夜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对方也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沉得住气,安分的在房间里待到天明。
微微补了补觉,青姿起床伸了个懒腰,而后下楼又做到了何拴面前,还不忘扯这个阳光灿烂的笑脸打招呼:“早上好啊!”
何拴微微抬眼瞥了她一下,而后又继续低头看着一本账本。
青姿一瞅,轻笑一声,“哟,这还有账本有流水呢,不错啊,这生意。”
许是经过一日的相处,王拴对她已经完全免疫,继续翻着账本,头也不抬的道:“做生意没流水,那我这客栈不早就关门大吉?”
青姿点点头道:“所以大哥你是承认了自己有钱是吧?”
何拴则不屑道:“有时候,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
青姿认同的点头,又道:“可是,若是因为没有去而错失在意的重要的东西也很让人抓狂。”
王拴眉毛微扬,想来也是觉得这句话没法反驳。
青姿又道:“所以这个世界上不论什么东西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反之,也有她消失的理由。物竞天择,循环不息,顺应自然才是正道。”
王拴冷笑一声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存在才是顺应自然?”
青姿一怔,顿时有些语塞。
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又岂是她能说得出个定数的呢?
她也不过是这自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存在罢了。
王拴则又冷笑一声道:“你也说不出来吧。你们这些人大道理一个接一个,可是有什么用呢?有时候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青姿则道:“生死有命,道法自然。生老病死便是顺应自然。”
王拴则更不屑了,看着青姿的目光也不善了,他道:“你说的这么洒脱,那我问你,若是他死在你眼前,你也能如此平淡的接受吗?你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生死有命’这四个字吗?”
青姿立时将视线都聚在王拴身上,眼神相较与他的更是极为不善,其中更是有厉光闪过。
然而王拴却丝毫不惧,仿佛将生死都置之度外,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更是愉悦的笑出声。
“看吧,方才还那么不在意的你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