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尘眯了眯眼睛,一束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在他的脸上,有些让他睁不开眼,马上就要到白露了,秋意渐起,虫鸣渐弱,微风渐凉,龙君尘静静注视着马腾飞,看着那张看似敦厚老实的脸,拳头捏紧又松开,终于,他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在心中郁结的怒火,和马腾飞以及小枫道了别,牵起宁风儿的手,宁风儿倒是很配合地将脑袋偏在龙君尘的肩膀上,显得温馨甜蜜g。
“马局长,我和她去乌鸦公馆那边转转,实在不行,再回来等吧,毕竟我们的签证是旅游签,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的。”龙君尘随口编了个理由,他们用的都是日本当地人的假护照,来日本等于回国,待多久都没问题,但是,龙君尘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等着的,他可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握的感觉。
等二人回到车上,宁风儿立马把手从龙君尘的手心抽了出来,脸色绯红,想起刚刚这混球居然还用指尖在她的掌心拨弄,不由得一阵羞臊,她啐了龙君尘一口,“你个人面兽心,贼喊捉贼的家伙,你看不惯马腾飞那些家伙利用职务之便,谋取自己的利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以为你自己是大都督,就在那里借机占我便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哎哟,真的冤枉,真的冤枉啊,我可真没那心思,那个姓马的老小子有多狡猾,你不是看不出来吧,要是我像你一样,板着一副脸,早就引起他的疑心了,而且,我就牵了下手而已啊,这...”龙君尘还在叫冤,宁风儿杀人一般的目光就投了过来,看着龙君尘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嘴脸,她银牙咬碎,恨不得用手活活撕了他的嘴,“牵手你还嫌不够吗?你还想要怎么样?小人得志!”
宁风儿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想起了龙君尘背后的龙家,那个物欲横流,铜臭**的龙家,冷哼了一声,继续挖苦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些纨绔子弟,用金钱压榨百姓,像《资本论》里说‘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我说,身为商贾大家,富家一方的子弟,某人恐怕践踏的法律,不少吧。”
面对宁风儿指桑骂槐的挖苦,龙君尘只是很无语地耸了耸肩,他斜昵了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宁风儿,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砸吧了一下嘴,等宁风儿略微气消了些之后,这才颇为认真地说道:“大姐,你也不是傻子,看你讲得头头是道的,对这些弯弯绕还是有些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家的那些生意,我知道你们都知道,白的黑的,明的暗的,都有。但是呢,资本论的这个理论,我确实不敢苟同,你想啊,有些时候,就算利润是百分之一千,一万,那也得有命拿才行,拿到了,也得有命花才行。宁姑娘,我们龙家,虽然偶尔开开荤,吃吃人血馒头,但是我们不吃人。虽然偶尔沾沾腥搞些龌龊勾当,但我们只在地下搞,绝不会光天化日的。”
宁风儿听着龙君尘胡搅蛮缠却又听上去有鼻子有眼的辩解,指着龙君尘的脸,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泄出来,却见着后者那弯弯的眼角,噙在嘴角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温柔笑容,她有些担心自己随便说出来的话又会被后者用更卑鄙无耻的言论给反击了去。
别看龙家是京城大家,明面上是富甲天下的名门望族,慈善事业也做了不少,声名远扬。
但其实,他们的**,其实也有经营,毕竟,从古至今,**永远是最赚钱的勾当。当然,除了官商勾结,背后还跟黑势力有些牵扯,就连龙君尘这个不安分的小子到了银海市不也和当地的混混打成一片吗?他才几岁,都敢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帮里面游龙戏凤,来回斡旋,这等胆识,若不是从小培养,根本练就不出来。
由此可见,这个家族的人恐怕都不是些善茬好狗,宁风儿愤愤地想着,越想越气,寸步不让地瞪着龙君尘,好半晌,才从喉咙管里面闷闷地冒了一句,“以后在我面前,少说这些混账话,我不喜欢斗嘴,要是哪天我真不高兴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宁风儿说完,整个人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宁风儿虽然生气,甚至气得不轻,但龙君尘余光瞧得清楚,这妮子之前对自己的冷漠与敌意,在两人的慢慢相处中,已经被缓缓溶解了,要是之前,她连和自己拌嘴都觉得跌份,现在还能吵上两句,龙君尘对于这等变化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人嘛,都是彼此慢慢了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处久了才会发现对方其实并非一无是处的,他抽出烟盒,轻轻点燃了一根香烟,宁风儿看了龙君尘一眼,没说什么。
“咱们现在就去乌鸦公馆,你,没什么意见吧?”龙君尘缓缓嘬了口烟,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刚刚和马腾飞的口头对弈比起那局棋,更加凶险,一旦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破绽,或者那个马腾飞稍微起了那么一丁点疑心,自己多半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还会打草惊蛇。他觉得太阳穴有些发酸,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直接去吗?我们或许可以动用一下军情六处在日本的力量,先去调查一下这个乌鸦公馆,我感觉,马腾飞似乎在刻意遮掩着什么,对了,他跟你刚刚悄悄说的是什么东西啊?”宁风儿忽然想起刚刚马腾飞古怪的表情以及凑在龙君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龙君尘面色一凛,心头微动,干咳了两声,却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