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蹊跷,太过于巧妙,巧合太多,就像是人为制造的一般g。
打从一开始,龙君尘本人,其实并没有做好需要应付这么多麻烦事情的准备,他就单纯地抱着一个来日本旅游的心态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钱风的儿子钱雷,在军情六处的牢牢控制下,钱风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则天明堂玉佛头得罪军情六处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再者说了,这东西,本来就应该顺理成章地拿回国去,这是已经计划很久的事情了,怎么想怎么都是个轻松的差事,龙君尘什么都不用做,就应当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把则天明堂玉佛头给带回国。
在日本落地的一瞬间,龙君尘都丝毫没察觉这件事情有什么蹊跷,该吃吃,该玩玩,可是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失控了。
钱风失踪,一切的线索几乎全部断掉,唯一的乌鸦公馆也成了对方的圈套,而且龙君尘极其不喜欢自己的一招一式都被对方猜到拆穿的感觉,就好像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步一步诱导着自己按照他们设计好的陷阱逐渐坠入深渊,没有任何主动权,底牌被别人看得透彻无比。
“到底是谁?”这是龙君尘此刻的最大的疑惑,他捏紧拳头,不太明显法令纹将嘴角拉长,像是吃了苦瓜。钱风不知道是自愿还是被迫联系了这个组织,因为从种种情况来看,钱风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玩失踪,那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失踪,肯定跟寒熙儿背后的组织脱不开干系,否则对方不可能把自己和宁风儿的行踪掐得那么死。
另外一个问题,关于寒熙儿,其实龙君尘基本敢断定,这可怜的唱戏姑娘已经死了,按照这个组织担无用者,只会是一个坏事的嘴巴,一个漏风的墙,能一了百了,斩草除根,自然是最简单不过了,要想滴水不漏,最好是一滴水都不要剩下,而这个组织,最擅长的,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一想到这当中种种不便,还有未来巨大的不确定性,龙君尘心里就无来由地涌起一阵焦躁,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还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则天明堂玉佛头,可是现在,别说玉佛头了,连钱风的影子龙君尘都还没看到过,而自己,在爆炸中也受了重伤,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惶惶不可终日地化为了一个躺在床上的空想者,纸上谈兵,一直都是件荒谬而悲哀的事情。
不过幸运的是,就在龙君尘捏着拳头不堪被满腹千头万绪折磨的时候,他受了伤的后背和胸口突然一起发作起来,一阵有些刺骨的疼痛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让他被迫停止了大脑中四散涌动的冗杂烦恼。
龙君尘一时有点喘不上气来,倒吸了几口凉气,于是,他悄悄地把压在身上的被子掀起了一点,然后习惯性地翻身平躺,把气息拉得绵长而平静,像安睡一样挨着这疼痛。在这种半窒息的疼痛里,龙君尘咬着牙,终于是等到了半宿的自我折磨停止的时候,他伴着一身冷汗渐渐放松,开始有了点稀薄的睡意。
宁风儿跟着小青一路小跑,此时秋风阵阵,天光有些阴郁,此时此刻,宁风儿隔着房门就已经能闻到房间里面传来的腥臭味了,她是从窗户翻进去的,等她翻进去的时候,差点没被从里面传出来的臭味给活活熏死!
那是一个蓝白色的冰箱,冰箱的双门大开,里面冒着丝丝冷气,而冰箱里面,被丝丝冷气缠绕着的,是一具蜷曲着的luǒ_tǐ女尸。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宁风儿,孤单地陪着这么些个简单的家具。
一台成了藏尸柜的冰箱,一个脏得看不出底色的布沙发,一把三条腿的塑料椅子,一张矮脚茶几,一个旧式墙柜,一台落满了灰的电视机和一张简易行军床,枯萎的假花都似乎受到了这萎靡气氛的渲染,变得更加破败凋零,这就是全部的家具,宁风儿有些枉然地站在原地,柳眉紧锁,一时间没了抓拿。
沙发上堆着几本翻烂了的黄色刊物,性感的写真集散乱地落在地上,一套扑克牌和几颗灌过水银的骰子,空酒杯还在滴答着没喝完的美酒。墙角堆着一打啤酒瓶子和用过的一次性饭盒,自热也臭了,只不过比起屋主,臭得小巫见大巫。
墙柜下面的行李箱里除了换洗衣服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凶手并没有将作案工具带走,不少作案工具都散落在地上,胶皮手套、头套、雨靴、防雨布、违禁刀具、铁榔头、铁棒、电击器与一些常见的撬锁工具。
宁风儿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因为腥臭难捱的味道而升腾起来的酸酸感觉,在看到冰箱里面的东西之后,还是差点没吐出来,那是一具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女尸。
与其说,那是一具死尸,宁风儿倒宁愿相信地上横着的是一具冰雕。
宁风儿舌根微微发苦,她是傻眼了,尽管在军情六处接受过不少这种抗血腥的训练,可是,她见过鲜血淋漓的尸体,也见过肢解成无数块的碎尸,可是这种冻成冰块一样的尸体,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种残忍的手法,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宁风儿在房间里面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个烧菜的菜油瓶,里面还有些油,她斟酌了片刻,觉得等那冰自动融化恐怕还要些时辰,她决定用火开始炙烤这被冻成冰雕的尸体,死者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是寒熙儿无疑,她对于这个组织灭口的速度着实有些惊讶。
宁风儿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