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曲情说:“是。”
还听到她用简短的几个字,把他的痴情往地上碾。
“章老爷不过小官一枚,章公子除了能给我银子,您还能给我什么?”
“别提什么真心,那比银子还不值钱。”
……
章烨想到这,骑着马就哭了。耳边呼啸的风声盖过了他的抽泣。
他想要一个人,执手偕老,笑看山川百河,岁月长宁。他想,求而不得,应当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吧。
……
裴书珩醒来时,头一抽一抽的疼,他眼皮还没睁开,闭目在缓解痛苦。
身上却突然一重,女子修长的腿架了过来。
他顿了半响,鼻尖的盈盈暖香,让他知道那是楚汐。
他拿开搭在女子腰间的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别慌,姐姐在!
——哪里疼,要不要姐姐给你揉揉?
——乖,姐姐喂你。
女子柔柔的嗓音从脑中响中传来。
裴书珩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惊诧的睁开眼,姐姐???
楚汐在发什么疯?
可他刚抬眼皮,就看见女子挽发的簪子也不知何时垂落,墨发散落遮住女子的娇颜。
她的睡姿并不安分,整个人就差挂在他身上,两人靠的极近,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女子胸前被挤压的两团贴在他胸膛处,软的不成样子。
女子双手搭在他胸口处,与他另一只手相扣而握。
裴书珩应该推开她的。
可空出来的手,刚伸出去,却是半空中换了方向,去拂开女子的发,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颜色一点点露了出来。
裴书珩微凉的指尖落到女子侧脸上,只要楚汐一笑,那里就有两个梨涡。
发丝划过脸颊时留下痒感,楚汐撇了撇嘴,樱桃小嘴轻轻嘟起,睡梦间小声嘟嚷一声,随后把脸埋到裴书珩胸膛,小幅度佯似撒娇般蹭了蹭。
她嘟囔的吐字不清,可裴书珩却是听了个仔细。
“小奶狗,姐姐爱你。”
他面色沉沉,她醉时,楚汐一句一句姐姐的自称,原来是把他当成犬了?
呵,她倒可真敢。
他收紧力道,头疼扰乱了他的思绪,他轻叹了一声,怀里女子软的要命,抱着舒服,他以这个姿态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
章玥身边的胡婆子,一连来问了三四次,可得到的都是两人还歇着。
胡婆子刚回主院,回禀。
章玥拨弄着屋里刚得的一株海棠,听了胡婆子的话,忍不住扶额一笑。
“老爷那酒烈的很,姑爷这次可遭罪了。”
胡婆子在一旁给她递剪子,裁剪花枝:“咱们姑娘也是会疼人的,至今还在屋里伺候着,听闻一回院子,喂醒酒汤都不假他人之手。”
章玥就喜欢听这些,她这辈子顺风顺水,自然也要唯一的女儿过的舒心。
“那是她该做的,难不成还让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小蹄子去喂,平白自己糟心。”
胡婆子纳罕:“夫人指的是?”
章玥冷笑:“除了那惦记姑爷,狗屁贵女中的翘楚,吴令毓还有谁?”
要她说,就是不要脸。
这样的女子,还好名远扬,得世家公子追逐,真是让人笑话。
要不是姑爷心有她家娇娇,没准入裴府的就是那小贱人了。
章玥只要想到这,就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她重重放下剪子,气不顺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胡婆子给她顺着气:“我听闻镇国公夫人近几日在忙着给女儿相看,只盼她早早出嫁,断了心思,别像根刺般给夫人添堵。”
镇国公夫人自上回求到贵妃跟前愿她在禹帝面前提两嘴,没准哄的禹帝当下就赐了圣旨。
可她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胜券在握的事竟打了水漂。裴书珩不识抬举,放着她家令毓不要,一意孤行娶了楚汐。
她面色沉沉只觉得这么多年养的体面被一小小三品官员丢了个干净。
一回府,就张罗相看着世家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可笑,她家令毓多的是有人要。
吴令毓哭哭啼啼自然不甘,甚至在裴书珩娶亲那日大闹。
“娘,你帮帮我,绝对不能让他娶别人。”
镇国公夫人气上心头,先有好好的一盘棋被俞殊敏这个白眼狼打乱,她甚至愿意抛弃一切跟着穷酸表兄走。
后有女儿竟比不得商户之女,什么都没做,就输了。
见吴令毓要闹,她直接伸手就扇了一巴掌。
“你是魔障了不成?你要丢人,难不成要整个镇国公府陪着你一起丢脸,上回皇宫的教训还不够吗?”
于是,罚吴令毓面壁思过,这几日,她放下招婿的心思,京城里的媒婆险些踩破了镇国公府的门槛。
……
听着胡婆子的话,章玥嘴角的冷笑意味更甚。
“全天下都眼瞎不是,她吴令毓有什么好的,竟然一群人睁着抢着。瞎了就该去治。”
“还是待嫁闺中就敢肖想男人,没准嫁了人,也不会改。最好嫁的远远的,姑爷再好,可一时不备若落了那小蹄子的手掌心那就麻烦了。”
她在这里忧心忡忡,可楚汐却是梦间岁月静好。
她正梦见一群小奶狗在朝她奔来,还来不及左拥右抱时,却是呼吸困难,仿若有人捂住她的口鼻。
楚汐是被憋醒的。
她整个人趴在裴书珩身上,两人双腿亲密抵在一起,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裴书珩身上的温度,她把头埋在对方胸口,难怪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