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真正见过火化尸体的过程,我却是亲眼见到了。
不光见到了,还看到了更令人震撼绝伦的恐怖一幕。
蒋宝涵的尸体顺着轨道被送进焚尸炉,炉门合拢的瞬间,我和翟雨田同时看到,那死尸竟然又一次坐了起来!
炉门彻底关闭,我们都没再看到炉内的情形,但在翟雨田按下按钮的刹那间,都听到焚尸炉内传出一声沉闷却悠长的惨呼!
那声音就像是人承受了极度的痛苦,却被人捂着口鼻发出的一样。
声音消失后,又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翟雨田。
翟雨田虽然戴着口罩,但仍能看出脸色煞白。
她和我对视了一阵,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仍然站在那里的白眉老头。
老头缓步走了过来,看了看炉膛一侧几个我看不懂的指示仪表,声音沙哑的说道:
“行了,事办完了。”
跟着转向我说道:“我叫宋归,等会儿让小田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找我就行了。尽量别再找小田了,真要把她吓坏了,我们就更缺干活的人了。”
老头挥了挥手,“好了,出去等着领骨灰吧。”
换了衣服,来到前面,我终于长松了口气。
这时翟雨田才告诉我,宋归在这里做火化的工作,已经近三十年了。在单位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馆长。
事实是,因为工作的对象是死人,而逝者和活人的关系、情感各自不同……
据说早些年管理制度不那么严格的时候,宋归就会应逝者家属的要求,做一些特别的事。
翟雨田说,关于之前对宋归的说法,就只是流传。据翟雨田的了解,他就是个孤老头子,平常话不多。
但有两点,一是看女人的眼神很有点不正经,那应该是宋归终身没有结过婚的缘故。
还有就是,宋归是个财迷。
他似乎很贪钱,偶尔地上有人遗落个一毛几分,别人都懒得弯腰,他看见了,就一定会捡起来,像是捡到宝贝一样,仔细揩抹干净后收纳起来。
我勉强从刚才的经历中缓和过来,干笑说:
“你这得算是违规操作了吧?贿赂他了?色诱还是金钱?”
翟雨田眼波流转间,突然双手抱住了我一条胳膊,红润的嘴唇几乎凑到了我耳廓边,吐气如兰的说道:
“他是我干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不用贿赂他,就只告诉他,只要这次我帮了你,你就会跟我上床。哎,事儿我替你办了,你什么时候‘付账’啊?”
我转向她,两人的嘴唇相对绝不超过一寸,“相见恨晚,已无反转。”
翟雨田蓦地推开我,斜睨我道:“看把你嘚瑟的,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跟着朝着旁边一门指了指:“那边领骨灰。”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我由衷的说了一句,冲她欠了欠身,转身往骨灰领取室走。
她却突然又再牵住我的手,目视前方道:“嘴上说谢有什么用?还是来点实际的吧。我在网上看到,市里新近开了一家日式餐厅,搞了个新菜单——女体盛。你应该听说过的吧?就是把一光身子的女人当盘子,摆上各种刺身小菜。我查过了,真特么贵!你要真有心,请我去撮一顿儿?不白吃你的,你请我吃好吃的,我给你现场教学、教你该怎么细节处理‘尸体’的各个部位!”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秃噜着腮帮子使劲摇了摇头。
翟雨田斜睨我道:“怎么?扮柳下惠?”
我再次摇头:“我演技还可以,但我怕吃到半截,我‘弟’那愣头青忍不住把桌子掀了。”
“嘿哟,你以为你是阿基米德呢?给你个支点,就能把地球撬起来?”
翟雨田边说边斜向下瞟了一眼。
我意识到应该适可而止,笑了笑,说道:
“我要真是你男朋友,你听到我跟别的女的说这话,是不是得大耳瓜子抽我?”
“切!”翟雨田甩开我,“赶紧的,麻溜儿的搬家!”
我说:“这句我真没听懂。”
翟雨田冲我眨眨眼,却是抬高声音‘恶狠狠’道:“屎壳郎搬家——滚蛋!滚粪蛋儿!”
“哈哈,我老婆外号叫皮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当你面儿推她两下,当是满足你。”
……
领了骨灰,由蒙超开车,一行人直接来到双山陵园。
按照蒋宝涵留下的合同,联络陵园工作人员,找到了蒋宝涵为自己购置的墓穴。
另外签了份协议——在不违反陵园规定的情况下,所有事宜我们自己操办。
“呵呵,合着祖宗几代给人修大坟造阴宅,到了也就落下这么一小片地方。”
小沈三背着手在空置的墓穴前转圈张望,“规格还行,不过我还是喜欢独门独院。”
蒙超哈哈大笑:“你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点吧?”
说话间,有四个民工模样的人,抬着一座墓碑来到跟前。
小沈三直接上前,跟对方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努了努嘴:“给钱!”
我问了数额,分别给了四个抬碑人一百六十六。又再单独给了带头的一个红包,让他们帮忙立碑。
也不知道小沈三如何托的门路,仅这半天工夫,新刻的墓碑上,不光名字、生卒,都和蒋宝涵手书的一样,就连下方小字撰写的墓志铭,也都和蒋宝涵亲笔的笔迹相同。
抬碑人走后,小沈三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