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什么耐心的。”江蓠伸手,捏住他下颌,拿出匕首刀尖指着他的眼球。
“属下看到江明被守卫的小兵背上砍了一刀,又被两个家丁从身后架住,无法动弹,然后前胸中了箭,后来他挣脱了,反手将那两人砍了,还砍了一人,我刚要前去执行任务,他就背后中箭,死了。”张启大口喘着气,声音有些发颤。
倪小叶摇摇头:“你说的不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刀剪又向他戳近了一分。
“属下不敢有隐瞒!”张启声音放大。
“你不但没有执行任务,还杀了自己人。”倪小叶笃定道。
张启浑身绷紧,闭上了眼睛,低下头,身体颤抖起来:“江大人,不应该死,他以一己之力帅众迎敌,沙场才是英雄的归宿,而不是被我们……”忽而猛地抬起头:“正使大人,您杀了我吧!江大人杀了一人,剩下两位同僚死于我的刀下,我想救他,可他胸口中箭我救不了!我背叛了组织!我该死!人固有一死,我张启不后悔!”
倪小叶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收起了匕首:“你起来吧。”
张启跪着并不敢动。
“江明毕竟是我爹,你没有依令杀他算你命大。”
张启闻言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果然不是正使大人下的指令么。”
倪小叶眉毛一扬:“你发现异常了?”张启拱手:“小的擅长字迹模仿,当时收到的命令笔记与往日的不同,心下有些疑虑。但念着当初您奉嫁去了西北,应是找人代笔所以并没有多想。”
倪小叶凝眉:看来此事应当并非江蓠所为,而是老太婆和小僧搞出来的:“你可知为何要杀江明?”
张启摇摇头:“属下不知,平日里的任务属下们都只管执行,并不问缘由,那也不是属下应该知道的。”
“屋外的信鸽是你养的?”倪小叶朝院子的方向抬抬下巴。张启有些不解:“这信鸽不是正使大人您离京之前让属下养的么?说若是有紧急情况,会通过此信鸽传讯。”
倪小叶摸着下巴,张启有信鸽的传讯法子,唐娥和赵虎却是每月初一到指定地点拿密信。难不成这内部还有分工?而且这信鸽还是江蓠离京前给他的,这是做的什么打算?
“这信鸽可有收到过来信?”
“没有,一次都没有。”
那就是说,江蓠一次都没送信回来过,或者是本来有计划送信但是人死了没能送出来。“若是收到信,你送来国师府。待我送嫁去北疆,若是你收到什么消息,用信鸽传给我。我约莫两个月后才会回来,期间若不是我的传信你都不要动作,现在风声紧,你要隐匿好你的身份。”
“是,属下谨遵正使大人之命!”
“至于你杀了同僚之事,若是没有别人知晓,便不必再提。”
张启连连磕头:“谢正使大人饶属下一命,当时小的确认过并没有别人看见。”
倪小叶起身出了屋子,想了想:“我不在京城,若有急事,你可找残焚国师,他现在是我的人。”
张启掩住心中震惊,“属下知道了。”
离开东城,倪小叶去了斗音阁:“如何,其他三人都是什么身份?”
“我跟的那个是千秀坊的头牌绣娘,徐春晓。”唐娥道。
“我的是太医院正八品吏目,林立。”赵虎道。
残焚嘻嘻一笑:“我跟的,是尚膳监的从六品长随赵喜。”
绣娘便是有机会进入官宦内宅了,太医院和尚膳监也是好地方啊。别的不说,这组织在布局上心思真的很细,总是有股大阴谋的味道,而且唐娥竟是已经来了十年了。那也就是说,至少十年前这事儿就开始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不对,是越来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