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扫战场开始,唐河上不得不相信了脑阔里那个叫做“遗传”的词语。
程老三果然不愧是当过土匪皇帝的家伙的儿子,对此十分热衷。弯刀、箭矢,就连突厥人身上佩戴的骨头饰品,程三郎都收刮进了腰包。
最后胡乱地将突厥人的尸体丢在一堆,战场就算打扫完了!唐四郎没去管,也不想去管,怕犯恶心。
再说了,突厥人不是信奉长生天么?让秃鹫们带他们去见长生天,也算超度了嘛!
扎营的地方距离尸体们远远的,唐老四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死人的事情。可房二棒槌和程处弼的兴奋劲显然没缓过去。
两人真谈论着之前的遭遇战!
“嘿!房二,你杀了几个?”
“两个!”房二咧嘴一笑,十分有成就感的挥动手臂道:“轮着锤子,就这样一挥,直接砸飞!在长安打架可没有这么利爽过!你呢?”
“不知道,反正见着还站着的,就一枪捅过去,透心凉!”
“呵呵!一共就十个人,你能捅几个?”
李震也加入了房程二人的讨论,他瘪瘪嘴道:“某可是看见了,那些某一箭过去本来射死了的,你俩还要上去补刀,太不人道了!”
房棒槌噘嘴道:“要是这样说,最不人道的是四郎,那玩意,不知道弄死几个!”
“对!”程处弼接过话头:“打扫尸体的时候,好些人身上都陶罐碎片和铁钉,你们知道的,俺扣东西最在行,所以扣出来看过!”
李德奖坐在一边,脸色苍白,嘴巴闭得十分严实。
李震咧嘴一笑,拍了一把李德奖问道:“得奖,你杀了几个?”
“呕!”
杀了几个?
你走开!
李德奖一下子吐了出来,他一个人没杀,直接在边上看吐了!尤其是唐老四的剑卡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都“呕~!”
莫说李德奖,就是在火堆边弄食物的唐四郎都有些受不了了。不然怎么会让程处弼打扫战场,自己远远跑开?
“咳!”唐四郎翻了个白眼,咳嗽一声道:“好了,别笑话德奖,人家那是正常反应,你们一个个个都像你们这样残忍嗜杀?”
“谁嗜杀了?”
唐四郎这样一说,程处弼三人不干了,反驳道:
“明明你自己杀得最多!”
“就是,俺打扫战场的时候,看见好些家伙肚子里都是陶罐碎片、铁钉!”
“就是,俺在远处看得最真切,四郎你一剑砍在人家脖子上,还要策马回来再想砍一剑”
唐四郎觉得肚子翻腾得难受,赶紧转移话题道:“还吃不吃饭了?”
这说到吃,李德奖又吐了
唐四郎瞪了一眼三个嗜杀的家伙,急忙走过去为李德奖拍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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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距离阴山一百里之外的一个不知名小山坳。
说是小山坳,确实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坳。如果有人抵近观察,定然能发现就是这样一个小山坳里,竟然藏着一朵朵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的帐篷群。
最中央的帐篷里,一张巨大的地图正摆在案几上。案几的周围跪坐着几个身穿甲胄的将领,为首的将领头发有些斑白,正借着油灯认真盯着桌子上的地图。
看那甲胄的样式,这些将领应该隶属大唐。毕竟,明光铠、鱼鳞铠这种高端玩意,突厥不会铸造。
有多余的铁,打几把弯刀不好吗?
为首的老将突然起身,伸出手指指向地图:“本总管猜测,颉利定然此时在此驻扎!”
顺着那指头望去,那是一个小山丘,名叫阴山。
正是此时,帐篷的门突然被打开。寒风蜂拥而入,妄图将那油灯弄死。灯火倔强的摇曳着身子,仿佛在躲避箭雨一般,最终堪堪躲过。
“报!”
掀门而入的兵士半跪汇报到:“启禀大总管,各位副总管!斥候来报,颉利此时驻扎阴山北侧!”
“知道了,退下吧!”头发有些斑白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挥挥手示意来人退避。
待得禀报之人出去后,大总管才对着帐篷里的将军们道:“果然不出所料!传令约束部下,明日上午修整,午时以后准时开拔,务必在子时以前突袭牙帐!”
“得令!”
其余将领纷纷领命转身向外。
一名看上去十分俊美的青年将领脚步突然一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任何话语,摇摇头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二月初八,辰时末,小山坳里的帐篷群安静得很。除了外围的哨兵,几乎无人走动。
走出帐外巡视的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对此很满意,只是他不知道。
而此时,另一个方向由自己二儿子构成的五人小组已经赶路了两个时辰。
一路上,睡了一觉,从恶心中缓过神来的李德奖如同跟屁虫一样,跟在唐四郎身后寸步不离。
他是唯一一个,对不远处马背上的东西感兴趣的小组成员。在李德奖看来,自己所会的任何奇技淫巧,都不如那惊天一炸。
至于另外的三个家伙。
李震早起之后远远瞥了一眼马背上的瓦罐,快速逃离,探路去了。
房老二和程三儿时刻将自己和那瓦罐的距离保持在二十米开外,表面上称呼不怕!暗地里,不知道用畏惧的眼神瞄了多少次那两匹载有瓦罐的马匹。生怕某个罐子轰隆了,然后自己和昨日的突厥人一样。
唐老四索性懒得搭理两个怂货,一边行走一边给李德奖讲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