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唐老四以及旗下所有下属、产业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这种情况之下,唐老四很少在长安圈子里露面。
对于同一圈子里的勋贵而言,唐老四少出现几次,不但能有效控制唐俭装逼,还能让自己觉得不容易去发现自家儿子的不足。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家庭和谐,多好?
对于世家来讲,唐老四少出来弄些幺蛾子,大伙都舒心,没有矛盾,也没有迫害,顶不错的现状!
至少对郑家、博陵崔家和范阳卢家来说是这样。毕竟,按照唐老四的前科,按照清河崔家、太原王家的前车之鉴
正月十九日,近日无事,荥阳、博陵、范阳几位二爷心里甚为轻松,约着在郑家别院喝茶。
一张长孙家出产的顶配铁炉,铁炉浑身由红漆包裹,桌面上是印制的牡丹栩栩如生。
炉子里,是太原石炭作坊最新制作而出的香碳,里面参合了沉香粉末燃烧之时淡淡的香味弥漫。
炉桌的中央,是几块可以拆卸的环形铁皮,放到一起正好可以将炉口堵住。
炉口处,是一个精致的铜壶。
铜壶口敞开着,里面是羊油、芝麻、茶叶、枸杞等诸多材料投放进入水中制作而成的茶汤。茶水在炉火的挑弄下翻腾,惹得铜壶里的芝麻、茶叶、枸杞等物件如同调皮的稚童,追逐嬉戏。
用一张锦帕包裹铜壶的把手,郑继辅抄起铜壶给老兄弟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汤。
博陵崔二爷与范阳卢二爷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茶汤散发出来的香味,然后将茶杯放置到了炉桌上。
“继辅兄煮的茶当真乃当世一绝!”
卢宏卢二爷由衷赞叹道:“你的手艺咱们喝了二十年了,还是那味道一点没变化!”
崔二爷也点头表示:“是极,这么些年来,别人煮的茶总觉得有一股子怪味,也就继辅兄的茶汤没有!”
老兄弟的认可,让郑继辅打心眼里高兴,嘴里却是卖乖道:“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明明是你们喝惯了,改不得口味!”
“谦虚了!”
卢宏笑着摆摆手道:“老弟我什么时候说过虚头巴脑的话?”
郑继辅会心一笑答道:“别恭维我了,老兄弟几个要是喜欢,大伙儿常聚,我煮给你们喝就是!”
崔二爷却是摇摇头道:“怕是难哟,哪家没有些糟心事情?”
糟心事上门这种事儿吧,他往往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崔二爷话音才刚落下,便有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内,进屋的人也不避讳直接到郑继辅身边轻声耳语。
郑家二爷听完,皱纹立马爬上了眉头。
崔二爷、卢宏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猜测到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只是,二人暂未开口询问,朋友归朋友,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儿,当着别家人去问发生了什么到底不是很妥当。
郑继辅沉吟片刻道:“全部给他买了,有多少就给他买多少!!”
“是!”
来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郑继辅眉头上的皱纹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深。
卢宏情不自禁问道:“继辅兄,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可否给我和崔二兄说说,咱们也可以一起合计合计!”
“没什么不可说的!”
郑继辅深吸一口气道:“刚才家里人来禀报,说是长安、洛阳两地都出现了一种洁白如雪的盐,还只卖十五钱一斗!为兄有些想不透到底是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地!”
“十五钱?”
崔二爷情不自禁惊讶道:“这不是只亏不赚么?”
郑继辅点点头,以十五钱一斗的价格卖盐,出去矿山购买费用,人力成本,运输成本,就算是以郑氏在运城的盐矿产量,一斗盐至少要亏两钱!就是大唐官盐,也要二十钱一斗才能保本!
所以,一时间他才想不通对方这样亏本做生意的意图是什么!
针对郑氏?
谁这么大能耐?
“会不会是官方?”
卢宏皱着眉头道:“近些年虽然有平价盐,可数量实在太少,会不会是皇帝有意为之,想通过这种手段逼迫继辅郑氏多那些盐出来?”
“不可能!”
郑继辅直接摇摇头,他自己清楚,皇帝要是想郑家多拿些盐出来,只需要和郑家说一声,以郑家谈的条件,多少让一点肯定没问题。要知道,郑观音最终以皇帝嫂子的身份变换为皇帝的女人就是因为郑氏和皇帝达成了部分妥协。
况且,就现在的朝廷而言,根本没有能力做这么大的动作,不然不会就连平价盐都只能限量供应!
三个老头子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郑继辅倒是回过头安慰两位老兄弟道:“二位不必劳心思考这件事儿,我已经让家里人去把两地的盐全部收购了!我就不信,对方有那么多盐一直售卖十五钱!
再说了,两地的盐售完的时候,对方一定会调度,正好能发现是谁在这么做。只要确定了人,咱们就能大概推断一下对方要做什么!
只是,出了这件事儿,为兄实在没闲心煮茶了,只能对二位说声抱歉!”
“继辅兄说的什么话?”
崔二爷淡淡一笑道:“你我几家本就同气连枝,咱们也是至交好友,哪里需要道什么歉?倒是继辅兄,小弟以为对方既然敢这么多,或多或少会有些依仗。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和卢宏兄,咱们一定鼎力帮助!”
“就是!”
卢宏也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