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看她疑惑的模样,直言道:“驻守吉州的那位卫将军,乃是贵妃娘娘的族兄。倒也不是个废柴,只是这些年山高皇帝远的,把自己吃成了胖子不说,连脑子也不是太灵活了。且他身边最为得力的副将当中,一人是皇帝陛下的人,一个跟突砺私下里有点纠缠不清。”
顾莳甜有些愣神,这些不该是发生在郸州之事吗?怎么在吉州,也这么巧合的出现了这么两个人?
“吉州那边伤亡很大?”顾莳甜问道。
云一道:“不算小,战死两三千人,重伤和轻伤的足有上万人。”
只是一场摩擦罢了,这个伤亡人数的的确确不算小了。为此不管是易将军,还是他们家亲王,对那位卫将军也算是厌烦的很了。诚然,此次吉州那儿伤亡如此之大,也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两个别有用心的副将在误导他。可是身为主将却是将别有心思之人留在身边,且还托付重任,这本身就是失职。
顾莳甜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便道:“吉州那边比郸州如何?大夫药材可够?粮食呢?”
云一早知自家主子会问道这些,一早就打听清楚了:“托主子的福,如今的郸州却是要比吉州要胜上一筹。大夫可药材都有些紧缺,不过那边应当也会从周边收罗一些,问题不会太大。至于粮食,比起郸州这边,每年朝廷都不会亏了军饷。且每一两年,还能额外从朝廷得到点补助。若是没意外,粮食储备是足够了的。”
顾莳甜了然,所谓是若是没有意外,那就意味着肯定会有意外。
“王爷那边可有吩咐?”
云一道:“并无!”
顾莳甜想了想,道:“放出风声去,亲王府购买一批药材,以郸州的名义送去吉州。我记得仁善堂在吉州那边也有铺子?”
云一立刻道:“是!仁善堂赵家的根基在郸州,不过周边城镇都有仁善堂分店。”
顾莳甜吩咐道:“那便将药材直接送去吉州那边的仁善堂,此事先知会仁善堂的赵忍冬一声,托他安排下去。”
云一应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事情需要去做,她便先将此事安排了下去。
王姑姑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顾莳甜在吩咐云一做事,她只安静的站在一旁,暗自赞许的点点头。
等人走后,顾莳甜才抬头看王姑姑:“姑姑觉得我这般做可对?”
王姑姑夸道:“娘娘做的极好!郸州和吉州局势都很是复杂,虽说这郸州这边都是王爷的封地,亲王府也无需惧怕本地官员乡绅。但是时至今日,仍然有不少人盯着亲王府,试图抓住什么把柄。若是此事亲王府不管不顾,他们自然也会有话说,难保什么时候一顶亲王府高高在上,罔顾封地百姓将士死活的帽子就得扣在亲王府头上。”
同样的,若是管的太多,那些惯来得寸进尺之人便会理直气壮的开始索求东西。一旦不能满足他们,到时候依然会有人在背后说道亲王府。
如同娘娘这般,光明正大的买药材,却用郸州的名义支援吉州。如此一来,于公于私也无人能来攻击亲王府。
王姑姑对顾莳甜的成长很是满意,想当初两人才见面之时,顾莳甜纵然性子沉稳,可做事到底想的不够周全。短短的几年时间,当初那个不得家人宠爱的姑娘,已经成了一个优秀的亲王妃。待来日,她一定会成为不输给元后多少的一国之母。
果然,听闻亲王妃大肆购买药材,还以郸州的名义送往吉州之后。那些有心人原本已经准备好的黑水,却是没法泼到亲王府头上了。
“姑姑来找我有事?”顾莳甜转开了话题。
王姑姑道:“府中的账务该对一对,奴婢便来问问您哪日有空。还有,如今突砺来袭,不少走商有些害怕,暂时不肯过来。如此,作坊的生意差了不少,有些积压下来了。作坊那边来问,可要稍微缓一缓?”
顾莳甜道:“账务之事哪日对都成,左右这几日都闲着。至于作坊那儿,无需停下,按照以往的速度继续生产。这一场战事不会拖延太久,等战事停歇之后,那些走商会在第一时间来郸州。到时候作坊的订单会猛涨。若是没有存货,等到那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银子飞走了。”
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让到手的银子飞走的!
王姑姑的想法本也是要继续生产,只是作坊那边来问了,她也只能跟主子说一声。如今得了确切的回复,她也就应下了。
跟王姑姑说定了明日对账,等人走后,顾莳甜喝了口热茶水润了润嗓子。
“娘娘……”念楚迟疑许久,到底没忍住,小声开口。
顾莳甜看向他:“念楚是在担心战事?”
念楚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有王爷和易将军他们在,郸州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顾莳甜问道。
念楚眼中有些茫然之色:“我也不知,就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顾莳甜一眼,有些伤心的低下头:“我运气好,被您跟王爷给捡回来。不然的话,我这样半个突砺半个大楚之人,在这种起战事的时候,指定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和怨恨的对象。”
顾莳甜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很是平静:“你都说了自己运气好,又何必去想那个不存在的万一?”
念楚愈发的沮丧:“这两天我一直在做梦,梦见我并未被您跟王爷捡到。我在大楚同样受尽欺辱,后来就回到了突砺。我变得心狠手辣,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