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时候,这桩事情也已经查了个彻底。在这期间,易长戟连夜来过一趟亲王府。双方互换了消息后,只匆忙填饱了肚子后就急匆匆的回了兵营。楚九州没能腾出时间回来,听说是二皇子惹出了点麻烦。二皇子的蠢,正好能反衬出楚九州的本事来。
这时候离开得不偿失,楚九州自不会做这等赔本买卖。
顾莳甜将厚厚的一叠证据放在桌上,轻叹一声:“何守备那儿,易小将军可都准备妥当了?”
云一道:“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等咱们这边一动手,那边也会估摸着时辰动手。”
若非为了求一个万无一失,也不至于需要耗费这么长时间来准备。尤其是两方一起准备,工程量就更大了一些。
云一是最清楚顾莳甜的心情的,见她有着恹恹的,忍不住劝道:“您何必再伤怀?人心这东西,向来都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这路都是自个儿选择自个儿走的,有些人走歪了,这也不是您的错!”
顾莳甜叹了口气:“知道归知道,心情到底还是好不了。”
见她还有些担心,摆摆手道:“不用担心,我就是有些堵心。罢了,你去安排下去吧。折腾了这么久了,今日也该有个结果了。”
云一心知自家主子也就是一时心里发堵,已经知晓这么长时间了,该伤心早就伤心过了。倒也没再多劝,她的确得去亲自盯着,免得出了岔子。
等云一走后,顾莳甜带着红珠去了邢老爷子的住处。
邢老爷子和邢婆婆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邢婆婆的脸上带着满足又欢喜的笑容。
顾莳甜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倒是邢婆婆先瞧见了她。
“阿梧怎么这时候有空过来?”她也知道顾莳甜最近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碌的。
顾莳甜笑道:“手头上的事情正好今日告一段落,想着好些时日没过来祖母这儿蹭点心了,就厚着脸皮过来了。祖母这儿今儿是准备了什么点心?”
邢婆婆笑眯了眼,道:“正好做了荷花酥,最多再一刻钟就能出锅,原本还想着给你送一份过去。你来的正好,刚出锅的味道更好一些。”
顾莳甜笑着坐下:“那我今儿可是有口福了,祖母做的这荷花酥最是合我心意不过了。”
邢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对自己这便宜孙女的嘴甜也是早有领教。荷花酥做起来是繁复了一些,可他观这丫头其实对这荷花酥的喜好一般,还不如简单的多的白糖糕更合她胃口。
不过转念想想她也是为了哄老婆子欢心,他就不要揭穿了。
祖孙三人一起喝了茶,各自用了刚出过的荷花酥后,邢婆婆才笑着问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情要与祖母说?”
顾莳甜看了邢老爷子一眼,见他并无阻拦之意,这才道:“还是瞒不过祖母!的确是有事情要说,不过在此之前,还劳烦祖母待会儿与孙女一起去见一个人。”
邢婆婆微微一愣:“见谁?”
顾莳甜却是没作答,只说稍等片刻。
一个时辰之后,云一便回来了。哪怕换了一身衣裳,也遮不住那一身的血腥气。
“主子,幸不辱命!人已经带到府中,对方希望能见您一面。”
顾莳甜点点头,问道:“你可有受伤?”
云一感激的道:“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顾莳甜眉头皱了皱,道:“去太医那儿看看,莫要熬着。”
云一连忙回道:“先前已经从太医那儿拿了上好的金疮药……”
大概是看出顾莳甜的不赞同,她只好改口:“回头奴婢就去太医那儿看看。”实际上云七她们也都擅长处理伤口,而且她也的确没受重伤。说是皮外伤是有些往轻了说,但是并未伤及内脏和骨骼,对她来说还真算不上要紧的伤势。
不过能被主子这般惦记,也算是她的福分。
顾莳甜起身道:“祖母,人来了,我们也去见一见吧?”
邢婆婆对顾莳甜也的确是宠爱的厉害,即使有些疑惑,却也什么都没问,跟着顾莳甜起身便走。
顾莳甜担心邢婆婆的身子受不住地牢的阴暗,便将人放在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屋中看着只有三四个人看守,实际上有不少暗卫在暗中看守着。
顾莳甜只带了云一,却是没让红珠跟着一起去。红珠和墨香与云一她们不同,这种事情经历的到底还是少,就没必要在这时候再经历一趟。
一行四人到的时候,屋中之人抬头看向门口,神色淡淡。
“来了?”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好友见面之时打个招呼一般。
顾莳甜神色不变,语气也同样平淡:“来了。”
邢婆婆的脚步一顿,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然而她进了屋后还是第一时间找了椅子坐下,顾莳甜便知她多少是有些受了打击的。
云一和邢老爷子分别站在两人身前,所站之处很是微妙。但凡对面那人有任何不轨之举,他们都能以最快的反应挡下。
顾莳甜也在邢婆婆身边坐下,这才抬眸看着对方。这段时日的紧张和难过,在这一刻却是荡然无存,她的心无比的宁静。
“距离上一次见面也不足半月,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场合,以这样的身份再相见。说起来,倒也是一桩憾事。”
顾莳甜眉眼俱是冷意,难掩失望之色:“你说是吗?”
“顾掌柜!”
眼前这面色苍白,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气的,可不正是与他们都有交情,一度被顾莳甜误当成是自己亲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