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缓了缓心情,这才继续往山上走。
楚九州本想问一句,阿梧是否取自“凤凰栖梧桐”。若是,那他们便是姻缘天注定。不过话到了嘴边想想又放弃了,顾老侯爷年轻之时颇有才名,想必与他猜测的应当没什么出入。
与此同时,顾莳甜见他并未询问为何会有怎么一个乳名,也是暗松一口气。要说她如何能得了这么一个乳名,理由她却是羞于告诉太子。她曾听祖父说起,自己幼时总爱“啊呜啊呜”的,祖父干脆依着这叫声给她起了个乳名。为了好听好看一些,最后才改成阿梧的。
两人各有小心思,谁也没说出来。又逛了会儿,也就先行下山了。
一个时辰之后,叶蓁蓁和楚芯芯两队人也都回来了。最后稍微对比了余下,收获最多的叶蓁蓁三人。张平本就会打猎,叶蓁蓁的本事也不小。就连看起来是个书生的叶正珏也是个骑射好手,何况还运气极好的碰上了野山羊。最少的是顾莳甜和楚九州,他们两个在这方面并无好胜心,最后只打了两只野鸡,三只野兔,还有一些野桃野果子。
晚上几人凑在一起大吃一通,消食后也就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楚九州本想陪顾莳甜一整天,却被意外之事扰乱了行程。
郸州战事起!
郸州在大楚最北,乃是大楚第一道防线,关外乃是游牧民族突砺生活之地。突砺生存艰难,又极为悍勇善战。几乎每年都会挑起战事,一旦大楚边关失守,他们便大肆抢掠。不止是粮食布匹棉花,还有女人。而男丁则是不管大小,只要被他们碰上,都会砍杀。
楚九州心有歉疚,可此事也疏忽不得,只能先跟顾莳甜解释一番。
顾莳甜心头微微一跳:“突砺叩边?往年不都是入冬或是开春么?”两方有摩擦数十年,大楚儿郎虽比不得突砺人那般彪悍,却是才能辈出,尤其是出色的将领一直不曾断代,这才能挡住突砺人。
只是突砺人基本上都是在是寒冬来临,他们粮食短缺,或是开春青黄不接之时挑起战事。年年都是如此,这一次怎会突然就叩边?
楚九州面色冷峻:“易将军父子遭人暗算,一伤一失踪。天赐良机,突砺自然不会放过。”
易将军父子?那不就是易长远的父兄吗?可是她记得易长远并非在这一年战死的,难不成这一世的事情与上一世不同了?
上辈子她不关心这些事情,之所以记得易长远的死因还是因为楚芯芯的缘故。她一时间也是想不起上一世的这一年是不是也有易家父子失踪受伤,突砺趁机叩边之事。
“可是不舒服?”见她皱眉不语,楚九州有些担忧起来。
顾莳甜连忙摇头:“只是想起一些杂事罢了!殿下,易将军父子出事,易家是否有人要去郸州?”易家驻守边关多年,这时候易将军父子出事,恐怕也只有易家人前往才能镇得住场面。
楚九州看了不远处的面色发沉的易长远一眼:“若无意外,长远会过去。”易长远看着傻憨憨的,却是个天生的将领。他十来岁就跟着上过战场,也是这两年因为一些事情才不得不回京。如今出了事情,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顾莳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此事与她和太子有关,她尽可说自己做了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为过,可易长远与她本也没甚关系,她总不能说自个儿梦见了。
最安全的什么都不说,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易长远出事,让楚芯芯再次失去心悦之人。她看的出来,目前楚芯芯对易长远已经是有些不同的了,至少比对寻常人要多了几分依赖。
“阿梧?”楚九州愈发的担心,他的太子妃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顾莳甜终于打定了主意,道:“殿下,突砺人惯来直来直往,算计人算不是太在行。此次易将军父子出事,是否不全是与突砺人有关?”
楚九州看着顾莳甜的眼神深沉了几分,道:“是!”
顾莳甜暗叹一口气,终究是问出了口:“易长远若是此时前往边关,会不会也被人算计?”
楚九州这一回没回答她,反问道:“阿梧担心长远?”
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顾莳甜也就坦荡起来:“是!他喜欢芯芯,芯芯瞧着对他也有些不同。若是他出了事情,芯芯会难过。”
楚九州不自觉紧握的拳头这才松了开来:“孤会让人在暗中护卫,不会让他出事。”
顾莳甜笑了笑,满是信任:“有殿下出手,自不会有问题。”
见楚九州的眉眼愈发的柔和,顾莳甜脑海中骤然灵光一闪。
太子刚才是……
她停顿了一下,轻声道:“在我心中,无人能越的过殿下去。”
楚九州的耳根倏然就红了起来,连带着俊脸都微微泛着红。他有片刻的慌乱,然而视线却紧紧的盯着顾莳甜不放,眼底几乎温柔的要洇出水来。
顾莳甜哪里知道自己这尝试的说一句心里话,都能让太子变成这模样。这般容易满足的太子,让她一时间也不知是高兴更多一些,还是心酸更多。
楚九州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他在征得顾莳甜的同意之后,留下两个护卫,日后便跟着保护她。再次告别之后,四人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目送他们远去,顾莳甜心中怅然。
“太子哥哥不会有事的。”楚芯芯拍拍顾莳甜的肩膀,对楚九州信心爆棚,“这天底下就没有太子哥哥解决不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