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先喝口水再说。”顾莳甜放软了声音,给顾小六倒了一杯茶水。
微微有些烫口的茶水入肚,带来丝丝暖意,也让顾小六慢慢的平静了一些。等一杯茶水喝完,她紧绷着的情绪才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她这才慢慢的说了起来。
“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四姐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说心口有些闷闷的,偶尔还有些抽痛。我原本想让府医过来看看,不过四姐不让,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府医正好昨天休沐,一大早就回家了,今日才回来。四姐说等今天府医一回来就把人请过来看看。我想着四姐说的也有道理,不然那时候就算是出门请大夫也有些晚了。四姐能吃能喝的,我就没多想。”
说起此事,顾小六又是后悔又是自责,眼圈又红了起来。若是她再谨慎一些,说不定四姐就不会……
顾莳甜道:“此事与你无关,无须自责。继续往下说。”这话还真不是她安抚顾小六,她当真不觉得这跟顾小六有什么关系。先不说顾小六年纪还不大,平时跟顾秋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顾秋拿主意。只说这一夜之间就能让人从鲜活到灰败的几乎跟个死人一般,怕是就算找了府医,也没法制止事情的发展。
甚至府医都查不出顾秋是不是当真身子不适。
顾小六被她这么一宽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索性就留宿了,想着万一四姐晚上不舒服的话,我还能看着点儿。四姐晚膳用的也不多,我们说了会儿话,还说起等空闲的时候要去首饰铺子看看,四姐说她还预定了几样新首饰。后来四姐先睡着了,我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凌晨的时候也不知怎的,我忽然就醒了过来。四姐那时候就不大好了,整个人好似忽然就瘦了一圈。我赶忙叫了人,可等大伯他们过来的时候,四姐比我醒过来那会儿又瘦了一些。后来的事情,大姐你也就都知道了。”
顾大人见顾莳甜朝他看来,便点点头,道:“我过来之时秋姐儿并不若此时这般瘦骨嶙峋,看着还有几分人气。但是她一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弱,就连呼吸都开始微弱了起来。”
顾莳甜眉头紧皱:“小六,你四姐最近这些时日可有其他不妥当之处?你们是每日都在一起,还是隔三差五才见面?”
顾小六擦了一把眼泪,道:“家里哥哥们都去求学,家中只剩下四姐五姐跟我姐妹三人。五姐不大乐意跟我们一起玩儿,所以我每日都会来找四姐。我们几乎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我多是早早的过来跟四姐一起用早膳,倒是偶尔会回去用晚膳。一个月里头总有二十来天会在四姐这儿留宿,就是出门四姐也都会带上我。”
也就是说,她们姐妹二人一直都在一起了。
顾小六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四姐最近并无不妥当之处,就是前些时候觉得自个儿多长了些肉,穿衣服都不美了,所以最近这些时日吃的都要减少了一些。”
顾莳甜看顾小六一眼,小脸果然要比她上回看到的时候稍稍圆润了一些。饶是此时这场景不适合,她也有些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顾秋为了美什么都能干,顾小六则是每天最好小嘴不停的吃吃吃。顾秋这些时日不肯吃的东西,大概都进了顾小六的嘴里了。
“你四姐在吃喝上也跟以前一样?有没有用过外边的东西?”
顾小六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四姐对吃喝其实一直都不大上心,有的吃就成了。厨房准备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大多都是只吃些清淡的清粥小菜,蔬菜瓜果。外边的东西大多油水要多一些,她很少会去吃外边的东西。尤其是这一段,她一口都没吃过。”
顾莳甜并不怀疑顾家内部,尤其是顾小六和顾秋基本上天天腻在一起。要是真是因为府中的东西出了事情,那顾小六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这时候秦医正也已经把完脉,眉头紧锁。
“秦医正有话但说无妨。”顾莳甜见他好似有些迟疑,便主动开口道。
秦医正道:“老臣观四姑娘的脉象有些古怪!起初老臣以为是中毒,脉象有些符合。”
顾莳甜敏锐的问道:“起初?那她难不成不是中毒?”
秦医正摇头道:“并非中毒,老臣以为,四姑娘应当是中了蛊。”
顾莳甜一怔:“中了蛊?这如何可能?本宫记得秦医正以前说过,西南那边善用蛊,但是他们一般都很少会离开西南。故此除了西南之地之外,很少会遇见那边的人。”
秦医正道:“的确如此!西南那边的人比其他地方之人都要更加的依赖自己的家乡,且那些人多是以宗族生活在一起,极少会远离家乡,远离族人。当然也有会离开故土之人,但是这些人的用蛊之术在他们族人当中大多数都是不怎么出彩的。并非老臣自夸,那等程度的蛊,老臣以及太医署的同僚,多半都能够解开。”
顾莳甜反问:“也就是说,她这蛊不简单,连秦医正也是束手无策?而且这下蛊之人的来历也绝对不简单?”
秦医正点头道:“老臣惭愧!暂时也只能抑制四姑娘的情况不恶化,可这一时半会儿想要解蛊却是不成。至于下蛊之人,老臣以为那人的来历当真不寻常,当然也不排除是有小辈拿了家中长辈培育的蛊,或是手中有长辈赐下的蛊用在了四姑娘的身上。”
顾莳甜的眉头紧蹙,西南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