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莳甜轻笑:“乌山长老这话本宫也是爱听的,放眼天下,也不可能再有比皇上更好更出色的男子了。不过本宫这人向来都爱说大实话,乌山长老或许不爱听,但是皇上再出色也只能属于本宫。”
楚九州轻笑,替她夹了一块香软可口的牛乳糕。
乌山满嘴苦涩,却只能咬着牙赔着笑,道:“娘娘快人快语,不过您也放心,草民绝无他意。再者,草民与贱内当真就是那么一说,绝无他意。只不过小女当时听岔了,以为草民有那本事将她送进宫。小女性子鲁莽,又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明明就是误会了,却是不管不顾的偷跑来了京城,最后竟是还犯下那等做错,草民实在是,太过内疚了。”
他直白的道:“此事肯定给您以及您的家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过您请放心,顾四姑娘并不会有任何后遗症。草民已经备下一份厚礼,算是给您和四姑娘压压惊。”
顾莳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本宫瞧乌山长老倒是个讲理的,这一点阿萝姑娘却是不像乌山长老了。”
乌山苦笑不已,不管是在族里还是在外,他都得维持自己的形象。何况追随他的人也不少,他若是个不讲理的,又如何服众?
至于阿萝……
他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再去评论阿萝的性子,只好道:“草民的村里也不知怎的,姑娘的数量远要比小子少,这也就导致了家家户户都会比较宠爱姑娘家。草民家里五个孩子们,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一来二的,草民也没想到竟是把孩子宠成了这模样。”
顾莳甜笑了笑,倒是没接下这话茬。
楚九州抬眸,冷淡的道:“乌山长老在西南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家中琐事自该先处理好为妙。省得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得不偿失。”
乌山连忙起身,欠身道:“陛下教训的是,是草民的错。”
楚九州摆摆手,道:“坐下说话!朕也不过是看在乌山长老一片慈父之心上,这才提醒一句罢了。不过也就是这么说上一句,听或者不听,朕也管不着。”
乌山连道不敢,这会儿他哪里还能再说出反对的话来。
楚九州也没继续揪着这事儿不放,道:“不知乌山长老想要求见朕所为何事?”
乌山停顿了一下,这才道:“陛下想来也知道,我西南的共奉之主年纪大了,眼见着就该到了再举荐新一代共奉之主。”
楚九州微微颔首:“此事朕自是知晓。”
乌山面露一丝苦笑之色:“实际上共奉之主已经亡故,已经有小半年了。”
楚九州眉头微蹙:“这如何可能?若是真已经过世,为何一直都瞒着?”
乌山道:“自是为了共奉之主的位子!您有所不知,其实这些年下来,所谓的共奉之主的地位日益下降,到近几年已经逐渐成为一个称号,本身已经没有什么权力。此消彼长,长老的地位越来越高。实不相瞒,都到了这份上,就算是草民也是想要争一争这个位子。”
楚九州耐下心思,微微颔首:“人之常情。”
见他并未露出鄙夷之色,乌山才暗松一口气,继续道:“草民不敢相瞒,这些年草民与共奉之主的关系算是所有长老中最为亲近的那一个。换句话说,草民的胜率其实是最大的。但是在大概一年前,草民才发现共奉之主竟是有一亲子,他这么多年来诸多筹谋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早就开始为自己的儿子铺路。所谓的与草民关系最好,不过就是将草民当成了挡箭牌。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假意与草民亲近一些,在与人发生争端之时毫不顾忌的站在草民这一方。”
顾莳甜垂眸喝茶,对这个共奉之主倒是有两分赞赏。
乌山继续道:“发现此事之后,草民也是又惊又怒。只是这种事情本就都是心照不宣之时,仔细回想一番之后草民也就将一些过去没什么注意的细节给琢磨透彻了。从头到尾供奉之主也不曾亲口应允过草民什么,不过就是稍稍引导了一番,就让草民为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顾莳甜这回是开始同情乌山了,被人当成挡箭牌,还被自己的女儿给一坑到底,他上辈子是挖了被人的祖坟了吗?
“但是不管如何,草民发现此事之后,又看清了共奉之主的真面目。草民没法在族人跟前揭发他,只好慢慢的疏远,省得再被拿捏住了替他做事。”
顾莳甜忽然问道:“那位共奉之主的儿子,不知乌山长老可认识?”
乌山道:“这件事奇就奇在这里,共奉之主实际上并未娶妻。甚至他这辈子都留在村寨里,从未远离过。他身边伺候之人也多,更能确定他几乎不会跟别人有过于亲密的来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忽然多出一个儿子来,才让人忍不住多想。”
“至于他的儿子,草民曾经见过一回。但是也是费劲了心思偷偷去看了一眼,对方多是晚上才会出现在村落里。从不留下过夜,从来都是趁着夜色远离村落。那一次被草民给赶上了,只可惜那人带着队伍离开的速度也不慢,草民的人没能跟住。不过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除非他们半路换路,不然的话那条路只能通往一处地方。”
顾莳甜有些好奇:“何处?”
乌山一字一顿道:“突砺!”
顾莳甜和楚九州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是如此的话,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弄了。
楚九州忽然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乌山有些歉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