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后让人送了些赏赐下来,顺便宣她入宫。顾莳甜便收拾收拾,跟着一同入了宫。皇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让她进宫就如楚九州所言的那般,带着她筹备三皇子的亲事。
“日后这些事情就该是你操持的。”皇后声音清冷,纵然是在说喜事,也没半点喜庆样,“一般都会交由宗人府负责,他们会先准备好,再交由中宫负责审核。若无意外,只消由着宗人府那头安排即可。不论嫁娶,皇子公主的生母可自行决定是否要给予赏赐。”
停顿了一下,皇后又道:“默许的惯例,得宠的皇子公主,与不得宠的大婚之时程序相似,规格不同。日后你若是操办此事,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便是。”
这都算是交心之言,顾莳甜自是承了她这份情。
好似也没做什么,一晃就是一天过去了。临出宫前皇后随口问了一句她明日是否得空,顾莳甜立刻表情要随同太子出宫几日。
皇后了然:“倒是忘了你们才成亲没几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也罢,左右三皇子的亲事有人巴不得亲自操持,有没有你也无妨。”
顾莳甜忍不住多看了皇后几眼,冷着脸说出蜜里调油这等话,怎么看都觉得违和。而且调侃才成亲没几日的“儿媳”,也不怕小辈害羞脸红么?
顾莳甜如是想着,泰然自若的回道:“正是如此!难得太子有空,就一同去外头游玩几日,也好关起门来清净几日。”
皇后也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然,也是被她的厚脸皮震的吃惊不已。
如今这才成亲的小娘子,被人调侃新婚诸如此类的,也不会觉得脸红了么?
两人对视一眼,对对方都是深表佩服。
再等第二日,一辆马车一早就从太子府出发,慢慢悠悠的出了城门,朝着太子妃顾莳甜郊外的庄子而去。马车才出发,就有人悄然跟了上去。却是无人瞧见,太子府后巷出来一架朴素的马车,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悄悄的汇入主街道,很快就没了踪影。
马车里,楚九州喂顾莳甜吃了两块点心,又哄她喝了半盏牛乳,这才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任由她继续补眠。
瞧着她眼底发青的模样,楚九州有些心疼,但是绝对不会悔改。虽说昨夜是他过于孟浪了,但是……咳咳,夫妻之间本该如此,不是吗?何况阿梧也没反对,想必她也是喜欢的……吧?
楚九州眼神茫然,他这辈子所有的不确定和忐忑,大约都用在了顾莳甜的身上。
等顾莳甜睡醒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她伸了个懒腰,腰间一阵酸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她的腰上,动作生疏,用的力道却是恰好:“疼的厉害么?”
顾莳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若是疼的厉害,下回殿下可会节制一些?”
放在腰上的手的动作没停下,该回答的人却是假装暂时失聪,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顾莳甜笑了一声,也不跟他计较。本就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又怎会计较?只不过明明她昨天都喊停了却被太子无视,她一时气不过才随口问了一句罢了。
“我们到哪儿了?”
楚九州道:“出京城不久,距离目的地约莫还需要六个时辰。”寻常时候他都是骑马出行,此次是坐马车,走的慢,六个时辰还是他预估的最快速度。
顾莳甜嗯了一声,又眯着眼醒了会儿神,这才道:“这个梦做的有些模糊,我也不大确定……”
“无论是真是假,去看了便知晓。”楚九州打断她的话头,轻声安抚,“万一是真的,阿梧就是救了我一命了。倘若是假的,能有阿梧不辞辛劳陪我同行,不也是很好?辛县的小吃很是有名,权当是我们一同出游便是。”
顾莳甜也就不再多言,当然她是知道自己说的事情是真的。
她也是太子说起要出门办公务之时才想起来的,上辈子太子也在大婚之后没几日就出门一趟。原本只说要出去七八天就成,最后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月才回京。她那时候是不太关注太子,后来才听说他是受了伤,而且还被昭帝,差点被禁足。
后来太子走了之后,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只能拼命的找寻太子以往的事情,不然她怕自己撑不到为太子报仇。这才知道这一次太子出门办公务,是因为距离京城不算太远的辛县底下的一处村子,在清理河道之时,挖出了一只石龟。在大楚,这也算是天降祥瑞。
太子所谓的公务,便是亲往将石龟迎入京城。然而太子到了那儿之后,才刚刚看到石龟,那石龟就当着众人的面,碎裂一地。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做局。因为没出一天,太子乃是邪星,刑克六亲的消息就传了起来。后来没闹大也是因为太子当天回京的路上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差点就死了。事情赶的太巧,且太子被人追杀之事闹的太大,这流言才被压了下去。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太子有多艰难!他不过就是出京一趟,出手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个个都是他的血亲。
纵然是有惊无险,她却也是舍不得让太子背负恶名。所以,当时虽未开口,却是打着做梦的借口,将此事提了提。
楚九州说了信她,那是真心相信。何况她一开口便是石龟,此事知晓之人不多。顾莳甜一提,他只觉满心震撼,哪里还会不信?
也是因为如此,才有红珠等人乘了太子府的华丽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