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恭如下令用搭建帐篷的苫布拉在树上阻挡大风,围成一个圆圈,所有人和马都在这个圈里躲避即将到来的沙尘。
他们忙活这些的时候,在大概几十丈外的一棵树上,有个汉子正在看着他们,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野兽。
盯了一会儿之后,那人悄悄爬下树,然后迅速的退走。
他的马在林子外边,出去之后上马疾奔,很快在茫茫戈壁上就变成了一个黑点。
十几里外,一座土城中,那个斥候骑马冲了进来,他将战马扔给守门的人,快步跑进土城正中的那个大院。
这是一座已经被废弃了很多年的城堡,当初还是蒙帝国修建,如今城墙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
大院里,斥候见到了他们的首领后单膝跪下来,抱拳道:“大哥,发现了一群肥羊。”
被称为大哥的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应该是瞎了一只眼,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他头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所以自然形成了很张扬的造型。
他正在用小刀片着煮熟的羊肉,听到手下人汇报后问了一句:“一群肥羊?多少只?”
那斥候回答道:“最少四五百只,一人双骑,千八百匹好马啊。”
听到这句话,那个大哥的眼神就亮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土城上那飘扬着的破旧旗子,旗子被风吹起一些。
“风沙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到。”
他起身,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极响亮的口哨。
这一声口哨响后,四周站起来无数的汉子,一个个看起来都透着凶悍气息。
“有一大群肥羊。”
大哥笑着说道:“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吃过这么肥的羊了,四五百人,千八百匹好马!”
那些人嗷嗷的叫唤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兵器。
大哥道:“明天一早,天亮之前,跟我去把羊群赶回家,我北狂徒盯上的羊群,天王老子也要不回去!”
嗷!
那群手下人犹如恶狼般朝着天空嚎叫,像是闻到了血腥味一样兴奋起来。
北疆有大贼,自称狂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在树林中休息了一夜的郑恭如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他站在苫布围墙里边往北看了看,天色还很暗,北方的天空连星辰都看不到了。
“看起来这里挡不住风沙。”
郑恭如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转身大声喊道:“都起来吧,趁着风沙没来,咱们得转路往南走一段,尽快进山,到山里找地方躲避。”
一群人不情愿的起来,揉着眼睛,有人嘴里还低声骂着什么。
高禄走到郑恭如身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当家的,你怎么没多睡会,那个谁......对,就是你,去给当家的打些洗脸水来。”
被他叫到的那个人起身,拉开苫布围墙往外走,嘴里声音很轻的嘀咕着什么。
噗的一声!
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脖子,他连喊声都没有就往后倒了下去。
四周传来一阵嗷嗷叫唤的声音,好像有一大群野狼正在围过来似的。
羽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很多人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射翻在地。
他们慌乱的去拿兵器,可是显然突袭他们的人很近了。
显然已经悄无声息的拔掉了他们的暗哨,等他们拿起武器的时候,那些人凶悍的人已经冲到苫布围墙外边了。
高禄脸色大变,他大声说道:“你们是哪儿来的队伍!我们可是燕山营绿眉军!”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从苫布外边冲了进来。
他骑着一匹极为雄俊的儿马子,高高跃起的雄马跳过苫布围墙,马背上的人一把将高禄抓了起来。
他单手捏着高禄的后颈,脸对着高禄的脸,在他说话的时候,高禄感觉自己脸上被腥风喷了似的。
“燕山营绿眉军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那人哼了一声:“你听说过北狂徒吗?”
高禄吓得脸色发白,可还强撑着说道:“燕山营虞天王拥兵数十万,你难道都不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北狂徒一头撞在高禄的头上,直接把高禄撞的迷糊起来,眼睛都往上翻了翻。
北狂徒则哈哈大笑,好像自己一点都不疼。
他左手拎着高禄的脖子,右手在腰畔把匕首抽出来,一刀戳进高禄的胸口里往下狠狠的划。
他把匕首放回去,右手伸进高禄的伤口里,整只手都伸了进去。
高禄的哀嚎声,撕裂了最后一丝夜晚。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一束阳光正好透过树林照在高禄的胸膛上。
那只血糊糊的手似乎在硬生生往外拉拽着什么。
北狂徒吩咐了一声:“人都杀了,马和他们的东西都带走,什么他妈的狗屁燕山营。”
那些野兽般的马匪立刻开始杀人,厮杀极为惨烈。
虽然燕山营的人不会直接认命,可是他们比起这些杀人无算的马匪来,战斗经验确实差的太多了。
北狂徒看向正在找机会往后撤的郑恭如,咧开嘴笑了笑道:“你想去哪儿?”
他从高禄胸口里抓出来一颗血糊糊的心脏,随手扔给手下人道:“拿回去熬汤喝。”
郑恭如立刻就跪了下来:“大王,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能给你更多好处,我......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无数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