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默下了马车,直奔着院子里走去,地上有些滑,险些摔倒,好在王石眼疾手快地走到她身旁扶着。
“你瞧,梅枝长大了!长大了,今年能挨过这场严冬,明年就一定能开花了!”
王石有些伤感地望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山谷,但也只有他知晓这里的意义,这儿就像从前的药庐,几乎每一件物品都是一模一样的,若没有那场厮杀,也许他们两个会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不敢再去想,她来这儿,难道是为了等公子?
“王石,你看我头发可有凌乱,一会儿他来了,定要嘲笑我的。”燕语默对着水缸里的水摆弄着发间的头饰。
“不乱,很好看。”
“那就好,我们约好今年在这里一起赏雪的,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一定会来的,他从不失约,等明年我们就可以在这里一起赏梅了。”
王石在一旁轻轻地点着头,观察着四周,女子不似前些时间的冷漠,竟有些孩子般的期待,恍惚间,他总觉得自己回到了药庐的那段时光。
那时她还是一个稚嫩的孩子,每日扎着两个小骨朵,一蹦一跳的走向药庐,她与公子总是能有话聊,公子变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沉默寡言。他们之间,总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书,另一个人不停地说这话,虽吵了些,却胜过这世上任何美丽的风景。
“有人来了!”王石机警地握住手中的剑。
“是他么?”
来人呼吸不匀,而且像是好几个人的步伐,王石看着她满心期许,并未多言,只拱了拱手,飞身出去。
燕语默沉下头来,她知道不是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欺骗自己多久,人活在自己的谎言中,日子才会过得更快一些,她轻轻摸着那细小的枝丫,也许等它长大了、开花了,他就会回来了。
她会告诉他,他们之间的误会,她最想说的那些话,他想听的她都愿意说与他听,只要他能够回来。
雪下得有些大,院子里的脚印慢慢被覆盖了起来,一片雪白,燕语默用手在上面画了一个人的样子,她坐在院中,瞧着那个地上的涂鸦,移不开眼睛。
今日她无意中翻到张舒放在底层的《医经》,她仔细翻阅才恍然大悟,书里描述的全是毒草、毒虫以及制药炼药的丹方,这大概就是与毒夫人一起消失许久的《毒经》,却被他换了封面,交于了自己。
她再次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苦笑着摸着那上面的涂鸦,一同如今雪地上的涂鸦,在那个头戴小花的小男孩身边多了一个穿着男装的小女孩,那日她原是生气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将书还与他,他却······
情之所深,或许她从不曾知晓。
“教主,我们该走了,恐又有人来袭!”王石提着剑走过来,神色有些异样。
“他们已经来了,你且退下!”
四周突然飞出几个不同门派的长老,他们纷纷站在燕语默的面前,有愤怒的眼神看着她,为首的老者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缓缓开着口。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等此次只是为了武林同道而来,杀你并不是我等本意,只是你行事太过狠辣,你自己亦该明了。想你如今身怀有孕,我等不便动手,你可自尽了事。”
王石拿起剑,对着那些长老:“教主,你快走,我来应付他们!”
燕语默将王石拦着的手放下,示意他站在身后,王石有些担忧地望着四周,深怕还有其他埋伏。
“自尽?呵呵,你们这些老头儿有趣的很,逼一个孕妇自尽,还说情非得已,杀人还觉得自己无罪过,是不是有些可笑!”
“废话,你杀人无数,我们不过替天行道罢了,妖女,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不要,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一个长老将腰间软件抽出,厉声骂道。
“我确实手染鲜血,那又如何?我并不觉得不该死,我知自己罪孽深重,那你们呢?你们不顾是非,一心只想踏平我血棂教,将那些无辜的生命踩在脚底之时,可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同样杀人无数?”
“妖女,休要诸多狡辩!”一个女长老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厌恶的看着她,“你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燕语默眸中透露着寒光,只一瞬便身处在那女长老的身旁,一掌折断了那长老的手臂。
“啊!”痛苦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妖女,你放开我!”
为首的长者皱着眉:“教主何故一意孤行,你即使用她威胁我们,逃离了这次,那么下次又当如何?”
“长老,此言差矣!我并未想要逃走。”她手掌逐渐拿出那女长老腰间的长剑,一剑斩杀过去,正在求饶的女长老倒在了雪地上。
“还跟她费什么话!杀了便是!”几个长老一起冲了过去,将燕语默与王石包围起来,燕语默嘴角露出些许不屑。
“你们定不知晓何为冰决?在雪地中与我打斗,无疑是找死!”
她将内力聚于掌心,拍向地面,运行着功法,雪花四起,将周围的长老团团围住。
“合!”燕语默念道,刚刚还在叫嚣的几人,瞬间冻在了冰中。
在一旁观战的灰衣长者,想要逃跑,却被燕语默点中了穴道,丢在了那些冰人之中,她戏谑着说道:“长老定不会留下同伴,独自一人离去,我给你一个机会,只需你用自己的鲜血浇在他们每人的头顶处,他们便能解封,如何?”
一把匕首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