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将燕语默拉到自己的身后,他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推开门,房中床榻上只剩下小叶子一人仍在熟睡中。
“不好,逸儿不见了。”
“什么!”燕语默万分焦急,小逸莫非被之前的那伙人抓了去。
水月将她拉回了屋中,并未在意走廊上发生的事情:“小一,你去小叶子他们房中待着,别乱走动,现在还不知晓是何人杀的人,兴许杀人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未必,我去找逸儿。”
“我同你一起去吧,我有些忐忑,会不会是上次刺杀我的那批黑衣人?”
“你留下来也有个照应,若他们折返,兴许你也能有所察觉,我定会将他安全带回来的。”
他急忙从窗子处飞上了屋顶,这个客栈不大,四周总共只有这几条路,若是刚走不久定能发觉,他盯着不远处一个小巷的身影,一跃下了屋顶。
那个小小的身躯正躲在墙角,好像在观察着什么,水月将他一把拉了过来,捂住他的嘴巴:“你怎的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可有受伤?”
张逸见他神情十分焦急,有些动容,摇了摇头:“我无事,大叔,你瞧那个尸体。”
水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具无头尸正缓缓向前移动着,惨白的月光照下来,寂静的巷角倒像是炼狱一般渗人。
“我半夜起身有些饿了,便去厨房找些东西吃,就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随后二楼就传来了尖叫声,我便闻声走了出去,正巧碰见这句尸体,有些震惊,但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便想跟出来探个究竟。”
“你若遇到危险怎么办?”水月在他头上敲了敲,“这是你一个小孩儿该担心的事情么!”
张逸扔过一个白眼,摸了摸头:“有什么关系,我一个人习惯了,不会有事的,他走了,咱们快跟上去。”
水月将他拉到身后:“你跟着我,别乱走,小心些。”
“真是啰嗦,大叔。”张逸拉着那一直牵着他的大手,心里暖洋洋的,男人的影子正好罩在自己的身上,原来有人担心是这样的感觉,他做自己的爹爹,应该也还不错。
无头尸一耸一耸地向前走着,从小巷一直向鹿台镇中间的小河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在地上笨拙地拖拉着,声音有些刺耳。
“他这是要去哪里?”张逸探着头问道,“这个尸体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逸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水月向远处的那片竹林里望去,有些细小的声音从竹林中传来,像是乐曲,又不像是乐曲。
“好像是琴音?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弹琴?”张逸惊讶地拉了拉水月的袍子,“那个尸体好像跳下去了。”
水月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眼前已然没了尸体的踪迹,等他追去竹林中的时候,竹林中并没有任何人影的踪迹,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逸儿,我们先回客栈,你娘还在担心,此时天色阴沉无法查出什么,我们等明早再来,先通知官府吧!”
“恩。”张逸越想越觉得奇怪,若这具尸体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这条河流的话,为什么还特意去了客栈,而且还上了楼,那个死去的人出现的地方离他们住的房间很近。
“小逸,你没事儿吧?让娘看看。”燕语默急忙拉过张逸,前后检查了一番,随后打了两下在他的屁股上。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也不交代一声,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你叫我们去哪儿救人!”
张逸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还是母亲第一次打自己,看着她担心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娘,我没事。”孩童露出如寻常孩子一般的笑容,简短的一句话却叫进了燕语默的心坎里,她欠他的太多了,她将他抱入怀中。
“你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日后若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你定要告诉娘亲可好?”
“恩!”孩童点了点头,想起刚才见到的事情:“娘,我跟大叔刚刚跟踪着那具无头尸,他竟跳下了河,我觉得有些蹊跷,若他是无意识随意乱晃的,怎么会那么巧偏偏进了这家客栈,又偏偏走到我们的房间附近,若不是有人出来起夜,恐怕他已经进了我们的房间。”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们初到鹿台镇,并不认识任何人,除非有人一直暗中跟踪着我们,知道我们的行踪······”若是那群黑衣人便要麻烦许多,他们背后的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燕语默这才想起少了一个人,“你爹呢?”
“大叔去报官了。”
“我在这儿。”水月将房门掩实,“你啊只记得你的宝贝儿子了吧,等你想起我啊,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怎么样了?”
“官府的人不相信我说的话,直到客栈的小二也去报案,才肯受理,我倒是惹得一身埋怨啊,那些尸位素餐的人,连门前的鼓都是布满了灰尘的,懒得动一下。”水月嘲笑着府衙的人,“小小一个县令倒是架子大得很呐!”
“先不管他们,等天一亮我们就去查探一番,这人兴许是冲着我们来的。”燕语默轻声说着。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水月将被子盖在小叶子的脸上,“真是吵得很。”
张逸扁了扁嘴:“大叔,这可是我先想到的,谁要跟你所见略同!”
“你这小孩儿······”
“好啦,还有几个时辰,不如休息一下。”燕语默将张逸抱在自己的身上,“小逸,你先睡一下,妈妈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