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的水声逐渐消失,北念歌感觉到自己在慢慢下沉,周围一切都静的可怕,她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一只手扶上她的腰间,当冲出水面的那一刻,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我还活着”
“公主,抓住我,我带你游到岸边去。”哈都克有些庆幸,若不是坠崖的时候扯住了一根藤蔓,如此大的高度,即使下方是河流也很难存活。
北念歌有些吃力地搭在哈都克的肩上,呼吸仍旧有些困难,她从小就十分惧怕水,虽然哈都克的肩膀让自己觉得十分安心,却也不敢睁开双眼。
“我们到了。”哈都克将北念歌顺势背起,环视着四周。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公主恕罪。”哈都克有些不知所措,“公主在此地稍作休息,在下前去查探一番,如今天色已晚,怕这附近会有野兽出没,若是能够寻个可以庇护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我与你一起吧,万一你遇上什么,也好有个帮衬。”北念歌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哈都克认真地说:“但是遇到危险,要保全自己,不能再像驿馆里那般,不管不顾的冲出来了。”
“哈哈。”女子突然笑了一声,“你刚才好像没有说公主二字。”
“是在下”
“在下唐突嘛,在下不对,公主谅解,公主恕罪,我不喜欢听你这么叫我,不大好听,不如叫我名字吧”
“在下不敢。”
北念歌撅了撅嘴巴:“叫名字”
“在下不敢”
实在拗不过哈都克的固执,她只好作罢。二人在崖底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哈都克拾了些树枝在洞中生起了火。
北念歌看着忙来忙去的哈都克,很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无奈地坐在草堆上,托着下巴。
“公主可是饿了,在下将洞中收拾好,就去寻些吃得来。”
“我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
“什么”哈都克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子。
“你好像什么都会,生火、辨别方向、找洞口,你这个使臣显得我这个公主一点用处也没有。”
“怎么会,公主已经很好了。”哈都克将干草铺好后坐在火堆边添着柴,“这些只是打仗的时候学会的,常常露宿在外,算不得什么厉害,如公主一般尊贵的人,不嫌弃在下已是很好了。”
“你经常上战场么”北念歌想起在水中,无意间摸到的那道长长的伤疤,有些心疼。
“在君主没统一草原之前,大大小小的战争太多了,有的时候为了食物,部落之间便会杀得不可开交,小严的父母也是在无谓的纷争中牺牲的。”
“所以你们一直低头求和,是为了南朝能够支持你们的君主,以此制衡那些野心勃勃的小部落再次结盟,避免战火四起。”
他透过火光,好像看见那一片片哀嚎,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都在对着深爱的土地哭泣,历史总会重演,可他不希望他的子民一直活在流离失所的痛苦当中。
“公主,我们一心只愿交好,此番刺客背后的人,无论是谁,定是想借由公主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们明日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先出去找些食物,公主在此处稍等片刻。”
哈都克转身离去,坐在火堆前的女子十分怅然,身为公主,这可能是她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够离自己心仪之人这么近的时候了。她知道,她的终身大事只可能由父皇钦赐,面对哈都克,纵然心动也无法说出,既没有结局亦不该开始。
只是这段时间,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
二人围着篝火吃着果子,火光将整个山洞映的通红,水滴顺着袖口滴在了地上,四下安静地可以数着水滴。
“公主可要将外衣脱下来烤干,在下可以出去等候。”
北念歌听着外头的风声与水流声,担心山中夜晚过于寒凉,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围着火也挺暖和的。”
“公主好像很怕水。”哈都克到现在仍旧能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紧紧地抓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样的紧张并不是因为落崖的劫后余生。
“小时候溺过水,从那之后就有些后怕。呵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即使我是南朝唯一的公主,即使父皇对我宠爱有加,但是也依旧改变不了我母妃的身份,依旧会有人明里暗里用计谋打压。”
“那次溺水,并不是意外”
“恩,从那之后母妃便开始小心翼翼的,但是我却正好相反,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何必要担心受怕的过日子。”
北念歌抬头看向对面,男子只是低着头凝视着脚下,并不敢抬头,也许再多看一眼,他就会彻底沦陷。
儿女情长于他,终归是一种奢侈,更别提对面坐着的,是一朝的公主。
“哈都克,你知道么如果有的选择,我并不希望我是公主。”
可是,若我不是公主,我又如何能够遇见你
王石快马加鞭地从苍山赶往紫金阁,下了马急忙问着门口的孩童。
“阁主呢”
“在练功房,抱着一个女人回来的,从未见过他失态。”
“小叶子,将马看好了,不用拴,一会儿还要紧着回去。”
王石将练功房的门推开,见红衣男子正要强行运功为对方疗伤,急忙阻止:“公子,万万不可,疗伤药我已悉数带来,先喂她服下,再疗伤也不迟。”
张舒将面具摘下放到一旁,一张脸白皙的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