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许久未曾出去闲逛,不如明日带你去白云居品酒如何?”
屋中一片漆黑,只有一丝月光透过窗口跑了进来,燕语默正在想白日里的事情,床下的声音让她中断了思考。
“可以啊,白云居的酒确实不错。”
北莫尘停顿了下,接着问道:“要不要叫阁主一起?”
“不用了。”燕语默将一只手叠在脑后,“他大抵不会去了,说是明日要走。”
“恩,走了也好。”北莫尘心中说着剩下的半句,走了倒也清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么?燕语默反复想着莫一的话,他似乎有些不同,厌恶自己么,有的时候自己却也很不喜这种性格,更何况他人。
像莫一那般阅人无数的人,定不会将这种小小的一句话放在心上,可他说的那般伤情,兴许是心中也有解不开的结吧。
良久,燕语默缓缓开口:“莫尘,我想你说的应该不对,莫一或许有喜欢的人,但一定不会是我。”
北莫尘睁着双眼,瞧着黑洞洞的四周,他并不惧怕黑暗,相反黑暗带给他更多的安全。
“为何?”
“今日你同我讲后,我便去问了他,但他之后的说的话,让人觉得好似受过许多的伤,绝不是与我这般萍水相逢就能生出的感情,许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般,我倒误会了人家,明日定要好好相送一番才是。”
“额······不必了。”
“?”
“他说这个府上除非银子长腿来送他,否则他谁也不想看见。”
二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个人着实小气的紧。
燕语默很快进入了梦乡,北莫尘在黑暗中勾画着她的模样,庆幸许多事她并不知晓。
她并不知晓同那红衣男子相处起来,是他从未见过的自在,她并不知晓每每他们之间总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存在,那种默契和亲切,却也是他学不来的。
他心中有些嫉妒,第一回他很想让一个人消失,即使是从前的张舒,他也只是厌恶而已,但这个人的漫不经心更让他觉得焦虑。
不过,好在,这一切,她都并不知晓。
一驾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带着斗笠的蓝衣男子等在王府的门口,小叶子有些费力地搬着手中的箱子,后边的红衣男子只拿着一副字画。
“阁主,我还是个小孩子啊!”
“不小了,都会敲人竹杠了。”
王石已然对面前的这副景象无感,哪日自己公子能正经一回,估计才是天下奇闻。
红衣男子坐上马车,微微望向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
“走么?”王石开口问道,想想那丫头应该也不会出来相送,她若真的已然变了心意,对公子来说未尝不是见好事。
“走吧,回紫金阁。”
小叶子抱着怀里的箱子,用手扇了扇风:“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才不会来送你呢,她要是来,我就把这箱子吃了!”
马车正向前走着,突然又停了下来,王石看了眼马车前的人,急忙将面巾拉了拉,遮住了半张面孔。
“何事停下?”
车前边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只白皙的手将酒坛往里推了推,在外头说着:“喏,你教了我许久,这点恩情总还是要报答的,这可是白云居的酒,省着点喝,我嫁妆都用在里头了!知道你不愿见我,一路走好!”
那个声音越来越远,张舒并未探出头去瞧那人,但那人的模样早已在心中刻画了无数遍,他将酒坛抱在怀中,轻轻嗅着酒香。
赔了嫁妆的酒么?昨日还坚定着要将她放下,近日却动摇了几分,这酒,还是不喝的好。
“小叶子,吃箱子吧!”
一句淡淡的话语,惹得王石在马车外止不住发笑。
“默儿,听闻白云居近日出了一种新酒,不如我们一同尝尝。”北莫尘招呼来小二,小二殷勤的介绍着招牌的菜色与酒水。
燕语默在一旁偷笑着,总以为皇家子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如今却坐在自己的对面点着菜,就仿佛大学里在食堂跟阿姨说着,这个多一点,那个少一点一样。
北莫尘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想你。”
北莫尘脸上飘起可疑的红晕,他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想你点菜的模样,好好笑!哈哈哈!”
“好啊,现在倒学会捉弄我了!”
两人一阵打闹,嬉笑声充满了整个厢房,就如同那些恋爱中的少男少女一般。
酒意微醺,燕语默正想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却被身旁的人拉了回来。
“默儿,你去哪儿?”
“这儿有些热,我出去透透气。”
“快些回来。”
燕语默无奈地笑着,答应他之后,就好似变得黏人了许多,恋爱是不是都有一种改变男人的魔力。
她站在屋外的廊上,吹着夏夜的风,今夜万里无云,满天繁星,真是太美了!
她席地而坐,缩在一个角落上,偷偷数着星星,除了误闯入她怀中的蟋蟀,还有一些误闯入她耳中的声音。
“你们可想清楚了,此时支持大皇子,若是圣上对三皇子仍旧嘱意,届时我们被发现只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皇后一党的作风向来凶狠,若来日就算想要独善其身,都是绝不可能的。”
“目前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参与了联名上书,我们此时不表明立场,来日定会叫他们左右夹击,以后的日子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