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长姐呀,她不习惯早起,昨日便已经细细叮嘱过我了。”谢运面上的揶揄之色刚起,苏和的脸便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就走吧。”
苏和不甘心的往里面望了一眼,除了两个守门婆子外,空无一人,他免不得就带了些失望之色。
“惊蛰,我好困啊。”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娇气的呵欠声从门内响起,苏和瞬间精神一震,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姑娘,是您让我早点叫你起床的。”惊蛰的声音随之传来,“您说您今天有正事要办的呀。”
谢黎抿着唇角,一脚踏出了侧门,瞬间对上了苏和喜滋滋的大眼睛,打了个激灵。
“苏和?”谢黎皱眉,转眼又看到谢运,“阿运?”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谢黎有些愣住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没错啊,是自己家的侧门啊……
“长姐,我同苏小将军要去前线。”谢运笑道,“今日长姐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啊?哦,你们今日走的……”谢黎低低嘀咕了一句,点点头道,“此次前去,一定要注意安全,爹爹的事情昨日我已经同你说过了,你一定要注意军中可疑的人,特别是女子。”
谢运躬身应是。
谢黎这才将目光落到苏和身上。
“苏小将军,那便预祝你们一帆风顺,大破敌军了。”谢黎言笑晏晏,面上还带着晨起十分的酡红色,苏和只觉得自己嗓子眼不自觉的有些发紧,话出口便带上了沙哑。
“谢大小姐,盛京中也并……不安生,你也要好好呆在家中。”说完,苏和垂眸压下了自己眼中的“娇羞”之色,扯了扯谢运的衣袖。
谢黎眨眨眼,苏和这是……生病了?
嗯,肯定是生病了。
“苏小将军,你嗓子有些哑,想来是受了些风寒,如今已经入了冬,一路上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此想着,谢黎便也柔声叮嘱了两句。
却没曾想这两句话下,苏和的脸色更是染上了一层胭脂色。
他是常年习武之人,又兼之在军营中历练,便不似盛京公子哥的肤色白皙。但饶是如此,那张红得几乎快要滴下血来的脸,还是暴露了一切。
谢黎就算是再愚钝,也发觉了苏和的不对劲,于是……她也愣住了。
谢运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场戏,见谢黎已经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苏和为何会在平南侯府侧门”,他才见好就收,牵过苏和的马儿,拖着苏和往城门而去,徒留谢黎一人裹着大氅,站在凌凌的晨风中,出了会儿神。
“姑娘,马车来了。”惊蛰的话打断了谢黎的思绪,谢黎敛了敛眉眼,“走吧。”
待苏和回到盛京,应该同他说清楚的。
自己心有所属,便不能够再给旁人希望了。
青衡书局早已生了暖暖的炉子,夜枫甚至比萧逸还要积极些,见谢黎从马车中窜出来,他急忙撑开了手中的伞,替谢黎挡住了风雪。
“主子,您慢些。”谢黎就这惊蛰的手下了马车,一头钻进夜枫的伞中,“萧逸呢?”
话音落,谢黎抬头便看到满脸哀怨的萧逸握着一把伞,正站在青衡书局的门口,苦大仇深的盯着冷若冰霜的夜枫,神情恍若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夜枫,你跑这么快干嘛?”萧逸气鼓鼓的瞪了夜枫一眼,抬手将手中的伞扔给躲在伞边边的惊蛰,“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小姑娘们,瞧瞧惊蛰和白露的肩头上全是雪。”
夜枫岿然不动,举着伞,斜斜的觑了眼喜滋滋的惊蛰和白露,低声硬邦邦道,“主子,先进去吧。”
哟呵,怨念很深啊?
谢黎笑弯了眉眼,看不出来这夜枫还挺记仇的。
见谢黎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萧逸绷不住面上的委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三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谢黎的衣袖,一手夺过夜枫手中的伞,殷勤道,“我让人温着饕餮楼的糯米团子和银耳碎米粥,还有你最喜欢的银丝馒头,你还没有吃饭吧?”
谢黎的目光落到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世子这样,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那南疆圣女和无良禅师,能等到我们吃完饭吗?”
也不知道是谁,言辞凿凿的说,今日一大早就要提审两人,晚了没时间作陪……
“嗨,那个……不急不急,我昨夜连夜向太子殿下告了假,那京畿卫且再缓上一天接手,也无甚大碍。”
谢黎是见惯了萧逸的调侃放肆,本欲再反唇相讥说上两句,一抬眸却是望进了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中。如今这这双令人惊艳的眸子,却是有淡淡的血丝浮现。
他应当很累了吧?
心头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谢黎的心便软了下来,涌到嘴边的话便软成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好”字。
夜枫落寞的站在雪中,看着谢黎和萧逸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神情愈发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
主子也被主上收买了,明明上次无良寺的事情,主上还没有向自己和主子道歉呢?
刚想到此处,夜枫突然发现飘飘散散的雪花不见了。
疑惑抬头,一把素净的伞刚刚好罩在头顶。
“傻大个傻愣着干什么,进去啊?”惊蛰满脸写着“你是一个大傻子吗”,夜枫无望的抿紧了唇角,“咻”的一下子便冲了书局。
无人懂我的心情,太过分了。
“咳咳咳……”疾风带起的雪花飘进嘴巴,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