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与北凉交战之处。
谢运和苏和赶了十几天的路,才到达了这破败的小村庄中。此时天色已晚,村中却是连半点炊烟都未曾飘荡在上空,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屋中却也没有点燃一星半点的灯烛。
谢运神情微凝,转头看向同样一脸凝重的苏和:“苏兄,这村庄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同,似乎有些不寻常。”
苏和沉沉点了点头,“这是最接近战场的村落,想来恐怕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
“如今天色已晚,要到前线尚需半日光景,不如今日寻一无人居住的房屋,暂且住下。”
谢运又抬头瞧了瞧天色,“今晚恐怕会下雨,我们得寻一家可遮风避雨之所。”
苏和点头,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走了进去。
远远瞧着便破败的村落,近看更是不忍直视。
因着战乱,这处村落中寥落得很,路边的野草都已经被马蹄践踏得不成样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道上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一只野狗,在两人进村之时狂吠不止。
而因着这野狗的叫声,稍远处略微开了窗户的人家“砰砰砰”的连忙将自己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寒风凛冽中,两人相对苦笑,只好不厌其烦的上前挨家挨户敲门。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迷了路的书生,想在此处借宿一晚……”
“没人,快走吧。”
谢运:……
“请问屋主人在家吗?”
“不在。”
苏和:……
两人叹着气,缩着肩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连敲了几户人家,不是不愿意,便是房门已经被锁上,屋中空无一人。
虽然没人在屋中,但两人却也不敢直接破门而入。
眼见着乌云翻滚,一场大雨顷刻间便要至了,谢运哭笑不得转头对苏和道:“苏兄,前方有一破庙,我们看来只能在破庙中歇歇脚了。”
苏和低低“嗯”了一声,突然凑近道:“村落中的人,似乎不是寻常百姓。”
方才屋中人的声音传来,苏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说,若真是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遇到他们应当不可能出声,即便是出声,声音也一定是战战兢兢的,可是方才听到的几个声音,却分明中气十足。
谢运于武功一道并未有苏和精通,但经苏和一提醒,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屋中之人答话奇怪,寻常百姓怎么可能有胆子故意呛声呢?
“唉,走吧,看来今夜没办法在村中入住了。”谢运眉眼轻凝,故意大声说了一句,然后翻身上马。
果然,之前发出声音的屋子,皆是悄悄掀起了一条缝。
两人心神一凛,策马扬鞭,很快便越过了这寥落的村落,抵达了前方的破庙中。
而瞧见两人离开,方才出声的屋子门齐齐被打开了来,一个劲装女子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疑惑,“方才之人,你们可有人认识吗?”
躲在窗户前偷看的男人摇摇头,“并不认识,看起来倒像是从盛京城中过来的公子哥。”
“盛京城?”劲装女子神情微动,“盛京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男子摇摇头,“一直未有消息传来。”
“军中呢,可有事?”
“将军走之前布置好了一切防守,只守不攻,北凉那边如今并不能讨得便宜。”
“只不过…”男子迟疑一瞬,“应当是我想多了。”
他们传回盛京城的消息,不会全被拦截了吧……
劲装女子便点了点头,“今夜都警醒些,将军重伤至今未醒,明日必须到药谷中寻到药材。”
“是。”
男人答后,女子冲着那紧锁着的屋门扬了扬下巴,“明日记得将他们的锁都给解开。”
而后,屋门渐渐关上了。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苏和和谢运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苏和打了个手势,谢运点点头,两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苏兄,这群人果然有古怪。”谢运轻声道,“方才我观察了,他们似乎都是我军的人,身上的盔甲虽已歇下,但是脚上的战靴却是南楚祥云靴。”
苏和点点头,“除了那女子之外,其他人皆是行伍出身,且看情况身手应当都不差。”
“方才那女子说了……将军。”谢运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唾沫,“会不会是我父亲?”
苏和没答,目光灼灼落在那微微亮起灯烛的屋子中。
“一个将军,受了伤,恐怕**不离十,是谢侯爷无疑。”
若真是谢侯爷,为何他们不将他带回军中,让军医诊治。
那么,问题来了,这群人,究竟是敌是友?
离得远,两人皆是通过唇语隐约从女子口中得知了屋中重伤之人的身份,不过细致的话却是没能明白。
“要不要……”谢运比了个手势,苏和便点点头。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进去看上一眼才行。
两人静静站在巷子角落中,没一会儿倾盆大雨如约而至,噼里啪啦打在村落的屋顶上,将这村子的寂静一扫而空。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马儿一声长长的嘶吼响彻云霄,苏和趁机一跃而起,“咻”的一下冲向那亮着灯的屋子。
守在屋外的男人大吃一惊,反手抽出大刀迎了上去。
被雷电惊着的马儿“嘚嘚嘚”的冲了回来,迎着雨丝将屋外面的汉子们都给吓了一跳,包围的圈子瞬间慌乱一阵。
雨丝冰凉,待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