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见姜妙没打算搭理的样子,心下越发恼火那些人。 以前因着东厂名声不好姑娘受累被骂也就算了,但现在,姑爷都因功被封了王,姑娘是功臣之妻,怎能再受如此委屈? 她沉着脸,目光阴冷地一扫周围人,“皇上御封的定王正妃也是尔等刁民能随便议论的,一个个的不要命了不成?” 那几个刚还在小声指戳姜妙的百姓闻言,顿时脸色发白,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王妃娘娘饶命……” 姜妙缓缓睁开眼。 原本她是不打算搭理这些人的,但既然青杏都已经开了头,总不好这时候让青杏收手算了。 她出来这一趟,是有很重要的事,而不是来卖慈悲的。 肖彻“生前”,这些人就不知骂了他多少,现在又借着肖彻“以身殉国”的功劳来绑架她束缚她。 并不是他们有多敬重肖彻,而是已经习惯了有那么个人每天都被他们当成谈资随便议论随便骂。 因为一般情况下,肖彻是不会动这些百姓的,毕竟东厂名声确实不好,骂的人太多了。 久而久之,百姓们也就越发放肆,导致如今肖彻不在,他们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她做这不对做那也不对,仿佛只有抱着孩子殉情跟着肖彻去了,才能令他们满意,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以前不在乎,是因为担心过分计较让人说她以权压人,牵连了肖彻遭到御史弹劾给他添麻烦。 现在肖彻人都不在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抬滑竿的是四个人,除了吉平吉力,又从外面雇了两个。 姜妙抬手让他们停,目光落在跪下去那几个人身上。 有四个妇人,两个男子。 那几人被她这么一瞧,顿时浑身一凛,脑袋垂得更低。 “掌嘴。”姜妙吩咐吉平吉力两个,声音清冽,透着一股子直刺人心的寒意。 吉平吉力两个早就不爽这些乱嚼乱骂的百姓了,一听姜妙吩咐,顿时眉头一扬,嘿嘿两声,撸撸袖子就上前去。 那几人吓得脸色大变,忙磕头告饶,“王妃娘娘饶命,草民(民妇)知错了!” 姜妙冷笑,声儿拔高了些,“按照本朝律例,背后议论御封的正一品王妃,是什么罪过?” 挤挤挨挨的人群中立即有人高声答:“按律当斩!” 那几人眼前一黑,吓得都快昏死过去了。 姜妙弯了弯唇角,问:“你们是想去顺天府备案领死,还是本王妃宽容大度些,赏你们几个嘴巴子?” 几个妇人已经呜呜哭了起来。 那两个男子则是一脸惶恐,几人均不敢说话。 姜妙说:“既然你们不吭声,本王妃也不好在大街上以权压人,那便让人扭送你们去顺天府,到了公堂上,律法如何处置,那就如何处置,没得让旁人说本王妃欺负了你们。” 两个男子白着脸连连道:“草民不去公堂,还请王妃娘娘掌嘴。” 几个妇人也反应过来,不停地给姜妙磕头,“还请娘娘掌嘴。” 姜妙抚了抚腕上的玉镯子,语气极冷,“一人十个巴掌,开打。” 吉平吉力铆足了劲,走过去就“啪啪啪”往那几人脸上打,几人嘴角都不同程度地溢出了鲜血。 一时间,巴掌声痛呼声交杂在一块儿。 这一处很快围了数不清的百姓。 当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众人再看向姜妙时,心底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丝恐惧。 以前他们各种辱骂她议论她,是因为她从来骂不还口,而且又是个名声不好听的小寡妇,只当是软柿子,却不想,软柿子也有浑身是刺会咬人的时候。 现在被“咬”的那几位,脸都肿了,上面全是红掌印,嘴角还流着血,瞧着半死不活,怎么瞅怎么瘆人。 于是一个个的,对姜妙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到底,是御封的王妃啊,也怪那些人嘴巴没个把门,以前喷惯了,如今还张口就来,以前人家没品级,不好发作,现在都成正一品王妃了,怎可能再任由坊间刁民骑在头上? 想到这一层,百姓们望向那几人的目光,再没了同情。 姜妙明媚的双眼扫了众人一圈,轻笑,“往后再敢议论本王妃,可就不是十巴掌能解决的了,通通送去顺天府按律处置!” 众人听着,只觉得心神一凛,送去顺天府,那可是要砍头的呀,有了今儿这么一出,往后谁还敢不要命了提着脑袋议论她? 收回视线,姜妙又懒懒地靠回去,吩咐吉平几人,“走吧,别误了时辰。” 得见这一幕,青杏青莲两个总算是心里畅快了。 启程后,青杏笑道:“姑娘就该这么治他们,否则再纵容下去,一个个的都要骑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了,真当御赐的一品王妃是摆设呢?” “就是!”青莲附和道:“那一个个的无知刁民,不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随便一个都能把王妃当成软柿子捏。” 姜妙没说话,闭着眼睛浅眠了会儿,就到了武安伯府。 武安伯府这头早知她会来,特地让金妈妈在大门外等着。 一见着人,金妈妈就笑脸盈盈地上前来见礼。 姜妙问她,“我走不了,滑竿能进去不?” “能的能的。”金妈妈殷勤道:“世子知道您走不了,说不管王妃如何过来,请您直接进去就好了。” 姜妙“嗯”一声,便吩咐吉平几人抬着她往里走,到了垂花门外,吉平他们进不去,换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来抬。 滑竿最后在秦曼的院子里停下。 秦曼已经梳了妆,还未盖喜帕,她走到门边,没跨出门槛,只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