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推开后院门,进了半掩着的正屋后门。
西侧间里,没有一句聊天声,都睡着了,只有骆孙氏时高时低的鼾声。
东侧间里,也没有声响。
娇娘今天忙了一整天,受不住累,大约也睡着了吧?
他吐了口气,关了屋门,轻手轻脚进了卧房,才关上门,就听见床上的李娇娘说,“大半夜不睡觉,上哪儿去了?”
骆诚,“……”
“床上来。”
才挪了一步的骆诚,又停了脚步,“……”
呼——
李娇娘扯开了帐子,溜下床来,伸手将他往床上拽,“快来睡,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骆诚硬着头皮,只好上了床。
“关帐子,别让蚊子跑进来了。”李娇娘打着哈欠道。
骆诚照着去做。
可关上帐子后,他又犯愁了,不知睡哪头。
“睡睡睡,好困啦。”李娇娘去推他。
骆诚担心闹腾的声音太大,会吵醒西侧间的骆孙氏一家,他只好顺势倒下。
“没枕头,借你胳膊枕枕。”李娇娘爬到他的身边,拉过他的一只臂膀枕下了。
长年干体力活,骆诚的身体全是肌肉,胳膊粗壮有力,赶得上健美运动员的胳膊了。
李娇娘又打了个哈欠,“睡吧睡吧,好困啦。”
打了几个哈欠后,李娇娘的呼吸渐渐地均匀了,她睡着了。
她睡得惬意,骆诚却是动也不敢动。
胳膊被她枕得发麻了,也不敢动。
离得太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尖的清香。
那清香似栀子花的,又似山茶花的。
被她身上的香气熏得一阵昏昏沉沉时,腿上忽然挨了一下。
李娇娘的一只小脚勾了过来,搭在他的膝盖上。
骆诚紧张地崩直了身子,不敢动,害怕一动,她就醒了。
好在没过多久,李娇娘自己嫌弃枕着胳膊睡不舒服,她迷糊着嘟囔着,“枕头太硬……”翻了个身,滚到床里侧去了。
骆诚这才松口气,收回发麻的胳膊,将身子往床边挪了挪,担心李娇娘醒了又要枕头,他干脆自己枕起了自己的胳膊。
枕头太硬?
他以前穷,被子都制不起,哪有多的钱做枕头?
但骆诚将李娇娘的话记下了,决定,改天一定给她做个软些的枕头来。
闻着床上似有似无的花清香,听着李娇娘均匀的呼吸声,尽管骆诚紧张,但终究是太晚了,他经不住困意,也渐渐地睡着了。
……
骆诚睡得迷糊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脖子上拂过,痒痒的。
他马上惊醒过来。
正看到李娇娘俯着身子,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她的头发散开了,拂了他一身,难怪会痒痒了,是头发闹的。
但这姿势……
“你……你你……”他哑着声音看着她,怎么有这么大胆的丫头?
哪有女人主动的?
“我起床了,麻烦让让。……晚上你还是睡床里侧吧,我起床早,你这么睡在床边上,害我只能从你身上爬过去。”李娇娘打着哈欠掀开帐子,从他身上溜下去,离开了。
骆诚:“……”他又误会了?
只穿着一身里衣的李娇娘,站在床前,披头散发地扭着胳膊扭着腰,弯弯膝盖踢踢腿。
她口里还念念叨叨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深呼吸,ok。”
骆诚:“……”他忍不住抽抽嘴角,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难怪她身姿灵活了,原来是每天这样运动着?
一套早操完毕的李娇娘,摆正小柜上的小铜镜,抓了梳子梳头。
这铜镜还是骆诚的娘生前用过的,梳子是他小时候爷爷做给他的。
铜镜只有碗口大小,勉强照着脸,因为年代久了,镜面模糊不清,梳子也断了几根齿了,老旧得不成样。
看着那破烂的物件,骆诚心里很是自责。
他该知道,李娇娘是个节省的人,手里捏着钱,也不会乱花的,她说能省就省点,家里有的先将就着。
可他不想她太将就。
骆诚暗想着,她不舍得买,他就多赚些钱他去买吧。
李娇娘去厨房打水梳洗好,走进卧房来的时候,发现骆诚刚走下床,正在穿衣,她笑眯眯道,“对了,昨天做的亵裤大小怎样?给我瞧瞧?”
骆诚脸一红,转身过去,“不许闹。”她就不知害臊?
李娇娘忍着笑,“好好,不闹不闹,我去采些野菜回来做早饭,先出门了。”
“带上小灰吧。”骆诚嘱咐她。
他发现那小东西虽然脾气骄傲,但是只福宝,本事很大。
“知道啦。”李娇娘笑眯眯走出去了。
外间屋里,春丫的声音说道,“娇娘姐,我也要去。”
“好好好,一起去。春丫,你背个篓子,咱们多采些。”
“好呢。”
骆诚也起了床,拎起斧头和柴刀去了屋子附近的杂树林,继续开垦那片荒地。
西侧间屋里,钟氏在给春宝穿衣。
骆孙氏见其他人都离开了,便又开始数落钟氏,“你到底几时跟骆诚说呀?再不说,他们将钱花完了,福财那里怎么办?”
钟氏一脸的为难,“娘,您别催,我在找机会呢,昨天刚问过了……”
“机会机会,机会不会等人的,得人主动。”骆孙氏哼哼着。
春宝的衣裳穿好了,马上从钟氏的怀里溜走跑去玩去了。
“我去厨房做吃的。”钟氏朝骆孙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