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孙氏被打得嗷嗷惨叫,气得直骂钟氏,“钟氏你是不是死了?还是脚烂了走不了路了等着轿子来抬?你婆婆被人打了都不来帮下忙的?是不是你叫柳家婆娘来打我的?你这个烂心烂肺的黑心货,亏我还买馒头给你吃,我真是瞎了眼啦,你这种人该吃牛粪才是!”
钟氏正要上前帮婆婆,听到她这么骂自己,前进的脚步马上停了,站在那里窘着脸,委屈得眼角都红了。
钟氏不去,春丫和春宝更加不敢去,两人呆愣愣站着。
李娇娘冷眼看着她们互打。
骆诚更是懒得理会。
向大娘子拿扇子扇着风,笑嘻嘻看笑话。
柳大娘子扯着骆孙氏的头发,冷笑道,“我呸,别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你这种人都有儿子媳妇真是老天不长眼,整天骂东骂西的看谁谁不顺眼,我要是你媳妇,我上前就两拳头叫你知道知道嘴贱的下场!”
头皮被扯痛了,骆孙氏又是一阵嚎叫。
钟氏皱了下眉头,还是走上前劝架,“柳家嫂子,你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柳大娘子捶了一顿骆孙氏,解了气。
也怕真的打死人了她得吃官司,她气哼哼推开骆孙氏,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巴扇,小跑着回家去了。
向大娘子叹道,“唉,我说骆家婶子,你打不过柳家的,你招惹她干嘛呀?”
骆孙氏羞愧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时,发现只有钟氏站在跟前,其他人没一个理她。
都站得远远的。
她低着头,匆匆跑进屋里去了。
偏偏向大娘子还不放过她,朝她大声说道,“骆家婶子,你不是说,娇娘回来了,就给春丫磕头的么?你几时磕头呀?我在这儿还等着看呢。”
骆孙氏哪里敢回向大娘子的话?
她坐在西侧间屋子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骂着向大娘子。
钟氏捏了捏衣角,“我瞧瞧我婆婆去。”转身要往屋里走。
李娇娘拉着她,“六婶,她刚才怎么骂你的?”
钟氏心里叹了一声,“可她必竟是我婆婆。”
“是婆婆就能张口骂人的?婶子天天吃闲饭没干活吗?没养孩子没带孩子吗?败了家里的财吗?”李娇娘看一眼正屋那里,故意大声说道。
说给骆孙氏听的。
钟氏叹息着,摇摇头,“没。”
李娇娘又道,“婶子处处孝敬婆婆,男人常年在外什么都不管。家里事外头事,大事小事样样做着,孩子自己养着自己管着,得到的是什么?不是打就是骂。谁家婆婆天天打骂媳妇的?媳妇是人不是买来的女奴!况且这媳妇没有错!”
西侧间屋里,骆孙氏恨恨咬牙,好个牙尖嘴利的李娇娘,骆诚咋不打她一顿呢?
向大娘子也拉了拉钟氏的袖子,摇摇头,“听娇娘的,她说的没错。”
“婶子忙了半天了,在这儿歇会吧,我给你们说说我这头驴子的故事。”李娇娘将钟氏按坐在树桩上,“这树下阴凉,婶子坐这儿吧。”
钟氏无法,只好坐着。
春宝不懂事,听李娇娘说,这头驴子还有故事,马上高兴着欢呼起来,“娇娘姐快说故事,快说故事呀!”
春丫也来了兴趣,眨着好奇的眼,看着李娇娘。
向大娘子这会儿正闲着,在钟氏旁边坐下来,摇着扇子笑着道,“哎哟,驴子还有故事呢,那可新鲜了,我也听听。”
骆诚目光温和看了眼李娇娘,走到磨刀石那儿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又磨起柴刀来。
李娇娘像说书先生那样,清了清嗓子,说道,“要说这头驴子的来历呀,还得从一个有钱人说起……”
一说起有钱人,骆诚磨刀的动作马上停了,拿眼飞快看向李娇娘。
“有钱人送娇娘姐一头驴子?”春宝惊讶着忙问道。
“嗨,熊孩子别打岔!有那么大方的有钱人吗?不是。”李娇娘摆摆手,“他腿摔坏了,仆人将盘缠也丢了,茶水钱也付不起,卖茶的老翁还要打他们几人呢。我帮忙付了茶水钱,帮那人治好了腿伤。他没钱付酬劳,就拿驴子换了,就这么回事。”
原来是帮人治腿伤的酬劳啊,骆诚心下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娇娘不是个爱慕虚荣贪财的人。
她果然是因为别的事情,回家晚了。
“嗨,原来是这样呢,有些人啦,见风就是雨,乱嚼舌根!”向大娘子看向西侧间方向,故意大声说道。
西侧间里,骆孙氏眯了下眼,心中疑惑着,李娇娘回来晚了,原来是帮人治腿伤?
这死妮子!当时咋不说清楚呢?
害她误会了吃了亏!
“这还是头母驴呢,娇娘你赚到了。”向大娘子笑着道,“这驴子要是生了小驴崽子,娇娘你得卖我一头。”
“放心吧,向大娘,我头一个想到你。”李娇娘笑着道。
又说了会儿闲话,向大娘子回家去了。
钟氏催着李娇娘和骆诚快去吃午饭,“饿了吧?饭早备好了呢,快吃饭吧。”
说话时,她的眼神不时地往西侧间方向看。
李娇娘猜到了她的心思,伸手拽着她的胳膊,笑着道,“六婶,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呢。”
钟氏只得回头看她,“哦,说吧,娇娘。”
李娇娘便说道,“这驴子刚来,我怕它认生跑了,得叫人看着才是,我看春丫和春宝这会儿没啥事的,不如叫他们俩看着吧?”
就这点儿事?钟氏没意见。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