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给她洗脚,他拿布巾擦着她的脚底板时,她会下意识地缩下脚,他便知道,她脚底怕痒。
揉了她的左脚,骆诚又揉她的右脚。
李娇娘最怕痒痒了,又气又笑将脚往回抽。
奈何骆诚手劲大,五指张开后正好将她的脚腕擒住,她根本抽不动。
“别乱动,水被你弄洒了。”骆诚声音哼哼,将她的脚往水里按。
李娇娘气笑了,“那就是个小屁孩,比我还小的样子。不及你好看,长得跟细竹竿似的。”
宋朝主流社会中,流行瘦美。
特别是文人,最是欣赏弱不经风的身材,不管男女,都以个子瘦长飘逸为美。
秦埙大约受了家风和世风的影响,个子长得十分的单薄。
可李娇娘是现代思想,她能接受女子瘦,但无法接受瘦得骨瘦如柴的男子。
看着像非洲难民,叫人没有安全感。
“是吗?”骆诚的声音,略微愉悦了些。
李娇娘笑眯眯低下头去,望着他的双眼,“喂,骆诚哥,你是不是在吃醋?”
骆诚看着她,“什么是吃醋?”
李娇娘内心:唉,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她和骆诚所接受的思想教育,相差870年呢,这都快有三百个代沟了。
“啊哈,那个,刚才你吃包子时,醋蘸多了,说话带酸味。”李娇娘打了个哈哈。
“那人很有钱?”骆诚抓着她的双脚,捏捏揉揉。
指法轻柔了些,不那么痒痒了,是李娇娘可以接受的程度。
她笑着道,“皇帝更有钱呢,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再有钱的人,还不是沦落到靠我施救?哈哈哈哈,我细观骆诚哥的五官,你将来比那人更有钱呢。”
“啪——”骆诚抬起手巴掌,拍了下李娇娘的脚底板。
又痛又痒,这滋味真是酸爽。
李娇娘嘟囔着,“你怎么老跟我的脚过不去?”
欺负哪儿不好,欺负她的脚,那是她的大弱点!
“下回不准这么同情心泛滥。”骆诚抓起她的一只脚,拿布巾轻轻擦干。
呵呵,骆诚要是没在吃醋,她喝洗脚水!
“我哪是同情心泛滥?我是看有钱好赚才出手。老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壮,虽然那人盘缠掉了,但还有头骡子和一头驴子,赚他一头驴子一点都不为过。再说他的身份,还很特别呢!”李娇娘神神,知道他是谁吗?”
“谁?”骆诚眼皮一撩,盯着李娇娘。
豁!
好有杀气的眼神。
李娇娘心中好笑,“他是秦桧的大孙子秦埙!”
骆诚眯了下眼,“你以前认识他?”
李娇娘摇摇头,“不认识,我买包子时,听到他和他的仆人们在聊天,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出来的。不过,我没有点名他的身份,故意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还骂了他爷爷一顿呢,谁叫秦桧那厮老是议和议和,将北边江山都丢了?骂他一顿是轻的。他反正有钱,要他一头驴子,他也饿死不了!”
金兵铁骑踏来,江北沦陷。
以丞相秦桧为首的一众文臣,却只知议和议和,谁不同意议和,就打压谁。
金兵毁约,贪婪的铁骑,跨江来袭。
长江南岸一带,也成了不太平的地方。
陆游父亲带着一家老小,由北地的开封逃到南地绍兴,谁知金兵跨江杀来,绍兴呆不下去了,最后只好逃往东阳。
有些人家,还逃到了更南方的云和县这一带。
李娇娘说起时局,骆诚当然也是知道的。
不仅他知道,这山村里,又有哪个成年人不知道?
他们村里有钱的黄员外,原先就在开封一带做生意,北边战乱不休生意做不下去,如今黄员外一家,不得不呆在云和县老家靠收租渡日。
李娇娘提起秦家人,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
骆诚皱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他擦净她的两只小脚,给她穿着袜子。
李娇娘笑眯眯享受着这些服务,故意逗趣他,“骆诚哥,是不是我跟有钱的少年公子说话了,你心中嫉妒了?”
不懂吃醋的意思,嫉妒这个词,该是古今通用了吧?
“呵!”男人傲骄地扬眉,将她的脚做势要往水里按,“再洗一回?”
“不要!”李娇娘拿脚踢他的手,瞪眼道,“脚在水里泡得太久,会脱皮!”
她美丽娇嫩的小脚脚啊,再受不起骆诚大手的摧残了。
求放过!
骆诚轻轻勾了下唇角,松开她的脚。
李娇娘飞快穿好鞋子。
骆诚轻轻笑了一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呼——
李娇娘这才松了口气。
心中则暗道:骆诚这厮居然是个腹黑的?!
说什么给她洗脚,其实是逼她说实话!
哼哼!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的就是骆诚!
……
李娇娘告诉钟氏一个赚钱的法子,钟氏一边忙着家务,一边琢磨着怎么改造水沟,怎么将生意做好,心里装着其他事,便将骆孙氏完全晾在一边忘记了。
春宝春丫又是俩孩子,看驴子给驴子喂草吃,他们玩得正起劲呢,更是想不到骆孙氏。
骆孙氏被柳家胖娘子揍了一顿,虽然对方没有下死手打她,但脸上挨了两耳光,背上挨了几拳,头发被揪过,也着实吓着她了。
面子丢了个干净,她不好意思见人。
她气哼哼坐在西侧间里,等着钟氏前来看她,像以往那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