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翻开的土,都是大块的。
太阳晒上一天杀掉土里的细菌后,再改用细齿的钉耙重翻一遍,再晒上一天的太阳。
然后,施下肥料混入土里,再次用细钉耙耙一遍,就成了完全的良田了。
只是,这时代没有化肥,该用什么做肥料?
农家肥太肥,不适合刚发芽的小苗儿。
李娇娘想着问题时,听到骆老太对春丫道,“这么多的柴火,可以烧不少日子了。”
原来,春丫发现田里没有活儿干了,就翻晒堆在田边割下的杂草和树枝。
李娇娘记得,前世的乡下人家,也有烧桔梗做肥料的。
不如,就用草木灰做肥料吧。
春丫回头,发现李娇娘看着那堆杂草发呆,笑着道,“娇娘姐想什么呢?竟入迷了。”
骆孙氏撇了撇唇。
李娇娘道,“想烧些草木灰,做田里的废料。”
“这叶儿杆儿还是青的呢,烧得起来吗?”骆孙氏撇着唇。
春丫也说道,“娇娘姐,我奶奶说的对呢,这怕是烧不起来。”
“不要这个,找些已经烧过的灰。”李娇娘笑着道,“走,春丫,跟我来。”
“好呢。”
李娇娘又想到一件事,既然地都翻完了,这些工具也得还回去了。
乡下人家的农具,都没有备上太多,不能久借。
农具是钟氏和骆氏借的。
李娇娘便对骆孙氏道,“九婆,我和春丫找草木灰去,这些农具,你去还掉吧?六婶要做早饭,她是没有时间的。”
她有意提醒骆孙氏,钟氏也有事呢做,免得骆孙氏又将事情往钟氏身上推。
果然,骆孙氏气得一噎。
得,她还是逃不掉被人笑话。
“一个个就知道找借口,去就去。”骆孙氏口里嘀咕着,抱着铁锹钉耙,还农具去了。
李娇娘和春丫先回了趟家。
装草木灰要工具,得找些袋子装。
家里有装米的剩余口袋,被李娇娘全都留着,她翻找出来,又找了两个旧口袋。
钟氏正在厨房熬粥,见她忙里忙外的找口袋,不禁问道,“娇娘,你找袋子,装什么呀?”
“装灰。”
“……,灰?”钟氏惊讶了,“什么灰?”
李娇娘笑眯眯指了指灶台里的灰,说道,“等六婶做好了饭,我就来装。这会儿我先去别家找找。”
草木灰从灶台里扒拉出来,会扬一屋子的灰,那锅里的粥,还怎么吃?
“这有什么用?”
“用处大极了,肥田。”
李娇娘带着春丫,牵着驴子,去了向家。
她对向大娘子说了来意,可把向大娘子逗乐了,“有有有,你把我家灶台里掏空了,我还高兴呢,省得我自己掏灰,还要辛苦着往外面倒。”
向家已经吃好了早饭。
向大娘子引着李娇娘,来到厨房装草木灰。
不过,农家的灶台都不大,一个灶台掏空,也才装了小半口袋。
向大娘子笑道,“这么点灰,肥巴掌大的地方还差不多,肥整块田,你得走整个村了。”
李娇娘笑道,“积少成多,我慢慢找,田也慢慢肥。”
这时,向大娘子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娇娘,你不如去村里的老姚家问问看,他家有个窑,常年烧砖烧瓦烧盆的,不知有多少灰呢。”
砖窑的灰,那是当然多了。
李娇娘大喜,“太好了,向婶子,那窑洞在哪?”
来了金山村一些日子,她还是头次听说,村里有个砖窑。
向大娘子道,“他是本村人,但那砖窑不在村里,在玉山村边上呢。”
李娇娘笑着道,“那不远,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
向家院门外,春丫牵着驴子,候着李娇娘。
向二宝戴着斗笠,扛着把锄头,从家里走出来。
春丫来李娇娘家里住了些日子,认识了这附近的邻居,她笑着打招呼,“是二宝啊,去锄草呢。”
向二宝看她一眼,走过去了。
春丫:“……”她好像没做啥对不起他的事情吧?这小子,为什么冷冰冰看她?“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哼。”
春丫将头扭过。
李娇娘走过来,见春丫对着空气哼哼,笑着问她,“哟,天上哪朵得罪你了?还是哪知鸟儿吵着你了,你怎么拉长着脸?”
春丫哼哼,“我问向二宝,去地里呀,他一声不吭,冷着脸走过去了,我也没得罪他呀,他这样看我。”
“算了算了,没准他嘴巴疼不想说话呢,走吧,去玉山村。”李娇娘从春丫手里牵过毛驴,往玉山村方向走。
春丫眨着眼,“娇娘姐,咱们去玉山村,做什么?”
“春丫,玉山村和金山村相邻的地方,有个砖窑,你知道吧?”
“知道,娇娘姐,咱们要去砖窑?”
“那儿的草木灰多。”
春丫惊讶道,“对对对,那个窑,像座小房子一样,里头好大的洞呢。”
李娇娘加快步子,说道,“事不宜迟,咱们早去早回。”
顶着早上的凉风,两人来到那处砖窑。
贸然向陌生人要东西,哪怕是废品,陌生人也不会乐意白给的。
就算给了,也是七七八八的条件。
李娇娘不想浪费时间和口舌,进了砖窑后,直接问窑主,青色屋瓦多少一片。
主家一看,来的是个小姑娘,便有些怠慢她,慢悠悠报着价格。
但李娇娘前世见多识广,三言两语后,言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