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娘怔住了,叫她想办法?
见李娇娘不说话,向大娘子又道,“娇娘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是你说的,你说办法,我去做。”
李娇娘眨了眨眼,“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呢。”
她不希望,这两家成为仇人。
可处理不好,没准真成仇人,向大娘子和牛二娘子,都是好强的女人。
牛二和向大娘子的男人向广财,又都是火爆脾气,不能忍的那种人。
向二宝又并不是特别喜欢牛大妞,非牛大妞不娶的那种想法,牛大妞也并没有喜欢上向二宝。
两家大人又互相较着劲,将这两家凑合成亲家,还真没有必要。
她想了想,说道,“那就想个办法,让牛家知难而退。”
向大娘子看着她,“知难而退的办法?”
李娇娘点头,“嗯,牛家看上向二宝,是因为二宝优秀,长相也不差,也勤劳。大娘全家也都是勤劳的人,没有坏习惯坏名声。但是,要是大娘全家或是二宝没有优点呢?”
没有优点……
向大娘子一拍大腿,欢喜说道,“哎哟,瞧瞧我都气糊涂了,这个主意好,我心中有办法了。”
她一扫脸上的阴霾,欢欢喜喜转身就走。
李娇娘拉着她,“大娘,还有件事。”她抿了抿唇,又说道,“牛家不缠着二宝时,要面子的牛二叔和牛二婶一定会说些难听的话,那时候,大娘也别跟他们硬杠,这杠起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对二宝名声也不好,咱们委婉些说话。”
“我晓得了,多谢你提醒啊,娇娘。”向大娘子喜滋滋道。
李娇娘将马儿的缰绳递给向大娘子,“大娘,马儿。”
“我这糊涂脑子,刚才还准备空手跑呢,不得叫你多走一趟?”向大娘笑着道,接过缰绳,牵着马儿回家去了。
李娇娘回到后院。
骆诚趁着清早凉快,将水缸里挑满了水,洗了衣裳晾晒好。
这会儿挑着一对旧水桶,要往菜地去挑水浇菜。
因为挑的是水沟里的浑浊水,所以,用的是旧水桶。
李娇娘喊着他,“骆诚哥,我给向大娘子出了个主意,关于二宝的。”
“嗯。”骆诚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娇娘抿唇一笑,“你就不好奇,我给她出了什么主意?”
骆诚温声说道,“娇娘的主意,定然是不错的。”
李娇娘叹了一声,“不坏不好的主意吧。”
骆诚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向大娘说,牛家看中二宝,是因为二宝和向家家风好,全家优点多,要是没有优点,牛家就不会看上二宝了。向大娘说她有主意了,欢欢喜喜回家去了。这主意,虽然能劝难退牛家,但我担心会影响到二宝将来的婚事。”
骆诚反而十分的乐观,“不会,向大娘是个懂分寸的人,不会闹大事情的,事情不闹大,就不会影响到二宝,娇娘不要瞎担心了。”
李娇娘皱眉,“但愿吧。”
两人一起给菜苗浇了水,又往秧田里续了水,便赶着驴车去了集市的酒馆。
昨天,他们将酒馆打扫了一遍,将一些用不着的废弃杂物丢了一些。
李娇娘给酒馆设计了装修图纸,今天他们要做的主要事情是,计算下该用多少材料,好预算开支。
比如,多做几张桌子,得花多少木料。酒馆的旁边,是片空地,可以清理出来,再搭上一座凉棚,供夏天吃酒用。
这凉棚得花多少木料,等等……
……
向大娘子离开李娇娘家,牵着马儿,直接去了地里。
因为犁田的工具,在太阳刚出来时,就被向广财向大宝父子俩抬到地里去了。
向大娘子牵着马儿,从村里的路上一直走到田梗上,不时的有人问她,“这是骆诚家的马儿吧?”
骆诚骑着马儿在村里走过之后,人们都认得他的马儿了。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不仅漂亮,额心还有一撮黑色的毛。
不仅如此,马儿的脖子上,还挂着个漂亮的垂着红绸的大铃铛。
随着马儿身体的走动,那铃铛声清脆悦耳,老远都听得到。
向大娘子笑着回道,“是呢,借他家的马儿犁下田。”
她走了一跑,几乎满村都知道向家借了骆诚的马儿犁田。
向家用骆诚的马儿犁好了田,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田里劳作的人们,已经没有几人了。
和向家相邻的田,原先是骆诚的,后来转卖给了骆老太。
骆老太才不会自己种田,总是叫女婿和儿子媳妇打理。
今天帮着骆老太锄草的,是骆大娘子。
她瞅见向家田里的马儿,眼神一直古怪着。
天色将晚时,骆大娘子扛着锄头回去了,一个人走在田梗上,田里骂骂咧咧着,“有马儿了不起吗?要是哪天不见了,那就有意思了。”
向大娘子招呼着儿子和相公先回家,她说道,“我去放放马儿,一会儿再回去。”
以往放牲口,不是向大娘子,便是向二宝,今天向二宝不在,向大娘子说要放马,向大宝和向广财都没有什么想法,先收拾着农具,回家去了。
向大娘子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田里已经没有人了,她走到马儿的身旁,拍拍马儿的脖子,“别动别动,你这铃铛太吵了,我帮你解下来。”
她拿镰刀割断了马儿脖子上系铃铛的红稠带。
铃铛掉在松软的草地上,发现轻轻的一声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