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想了想,赵士程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郎君,那位唐娘子怕是不会同意吧?”
“她明早来收宅子时,你跟她说一声,家具免费给她先用着,想必,她也不会嫌弃的。”赵士程说道。
胡贵应道,“是,明天她来时,再问问看吧。”
……
早上,陆游向唐婉要钱,唐婉没给,不仅没给,还同他吵了一架。
没要到钱的他,又被母亲唐氏数落了一顿。
陆游的心情,一整天都是不好的。
他邀了几个好友,到城中一家大酒楼饮酒。
饮得正酣畅时,有人提起了作诗。
陆游一时诗兴大起,喊来店小二取纸笔来,提笔便写。
他喝得醉熏熏的,写的诗丢在哪里了,也没过问。
五六个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才俊,相谈甚欢之下,一直喝道快二更天,才各自散去。
陆游请客,所以走得最迟。
伙计见他走路摇晃,忙上前搀扶,“陆三少爷,可要送你回家?”
“不过两三条街的距离,哪里要送,走开走开。”他将伙计推开到一旁。
“酒疯子。”伙计见得多这种人,嘴里嘟囔着,忙自己的去了。
陆游也并没有太醉,只是,他心情不好,觉得醉得不醒人事才好,可惜没有醉倒。
走出酒楼,晃晃悠悠往家走时,不小心撞了个人。
“唉哟。”是个女子。
“抱歉,抱歉,在下并非故意。”陆游忙拱手向人道歉。
“是……陆三少爷?”女子忙喊着人,“快,送三少爷回家。”
“是,五姑娘。”有仆人应道。
“不必,不必了。”陆游这才发现,撞的是王蕴。
可他醉得头昏,反应迟钝。
一左一右的两个胳膊,被王蕴的侍女搀扶住了,不由他拒绝,就扶他进了马车里。
醉酒的人,走着或是坐着时,并不会太醉,可是只要一躺下,那酒劲便上来了,只想沉沉睡去。
陆游被人扶进了马车,他跌倒在马车垫子上,翻身都没有翻,就睡过去了。
两个侍女皱着眉,“五姑娘,他睡着了,怎么办?”
王蕴微笑道,“送到陆府,还愁没有人接他?”
“是,五姑娘。”侍女对车夫吩咐道,“去陆府。”
王蕴爬进了马车,奈何陆游睡着,她和两个侍女没有坐的地方了。
两个侍女只好挤一起蹲着,她则坐在陆游的身侧。
腿不小心碰到陆游的手,吓得她身子都僵了。
她大着胆子,将那手往一旁拿过去。
“这酒的味道……太差……,太差……”陆游的手瞎抓瞎挥,将王蕴裙子上的一条丝绦抓住了。
王蕴更是大气不敢出。
但心中,又有一丝窃喜。
她只希望这马车走得还要慢一些,慢一些。
想提醒下车夫不要走得太快,却又不好意思提。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马车忽然停了。
车夫在外面说道,“五姑娘,到陆宅了。”
王蕴吸了口气,镇定地看着侍女们,“去敲门。”
“是,五姑娘。”两个侍女都走下马车去了。
一个去敲陆宅的门,一个挑着马车帘子,请王蕴下马车。
就在两个侍女都下车那一短暂的时间,王蕴飞快扯下丝绦。
“五姑娘,下马车吧。”
“来了。”王蕴松了口气,扶着侍女的手,走下马车来。
陆宅的门已经开了,两个仆人匆匆走过来。
“你们三少爷睡着了,你们小心些扶。”王蕴说道。
两个仆人看一眼王蕴,道了谢,一左一右扶着陆游走进宅子里去了。
他们心中却想着,王家姑娘一个未嫁的女儿家,怎么跟他们三少爷在一起?
虽说有侍女跟着,但半夜三更的,也不像话呢。
这王家的家风,也不过如此啊。
陆游二更天醉酒回家,惊动了前院正屋的唐氏。
又听说是王蕴送回来的,她亲自走来看情况。
“王蕴啊,真是辛苦你了呢,今天天晚了,我就不留你进府吃茶了,明天我派人请你来玩吧。”唐氏拉着王蕴的手,笑着说道。
王蕴的手,小巧带着肉感,唐氏听一个看相的说,手带肉富家。
唐婉相反,手上无肉,难怪他儿子一直不发财。
看来,是媳妇娶错了。
王蕴笑着酒楼时,看到陆三少爷醉倒在路旁,身边又没有跟着仆人,担心他冻着了,便送了回来,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道谢。”
“哪里话,于你是举手之劳,于他来说,是大幸之事呢。明天上午我派人接你来玩,你千万不要拒绝啊。”唐氏说话时,一直拉着王蕴的手。
王蕴心下欢喜,笑着道,“明天我没空,我们府上老太太要带我出门,后天吧,我后天一天都有空。”
“那可太好了,后天上午,我派人去接你。”唐氏笑道,“好了,天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回家了,快上马车吧。”
她亲自扶着王蕴坐上马车,又叮嘱着两个侍女小心服侍,又叮嘱着车夫小心赶车。
这份殷勤,叫王家仆人们大为意外。
王蕴的马车离开后,唐氏脸上的笑容马上一收,她冷着脸进了宅子里。
宅子门里面,两个仆人正合力搀扶着陆游